太子殿下,有耳洞?(大修)
,晚霞漫天,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旖旎绯色之中。
马车上,二人相对而坐,他垂眸阅书,谢宁扶额假寐。
一想到要这样坚持两个时辰,谢宁只觉得如烈火烹油般难熬。
檀清让伸手摸了一把脖颈间的隐痛,遂收回手滑过纸缝,又掀过一页。
对面的太子谢安曾是他的学生,虽只是幼时的缘分,却让他记忆深刻。
少年文武双全,性格温和沉稳。
可眼前的人,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刺激,慌乱、紧张、故作镇定,却像一只炸毛的猫,时刻保持警惕。
脖颈间只是皮毛,并无大碍,却因衣领的搔.弄,极为不舒服。
想起他拿着短刀冲他而来,眼神中尽是愤懑和仇恨,让檀清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他究竟为何那样对他。
还有那短刀,太子自小习武,可方才那般拙劣外行的动作,实在不像一个习武之人,令人匪夷所思。
纵然眼光毒辣,然此刻檀清让也并不清楚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一切自有定数,且先看看再说吧。
马车摇摇晃晃,谢宁闭着眼支着脑袋,却毫无困意,这会儿头脑却是清明了许多。
上一世父皇出征后檀清让便立刻变脸,如今不知会怎样。
如果他已经拿住了兄长,必然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也断没有陪着她继续演戏的道理。
所以……他此刻并未看出她的假扮,而且,太子哥哥也已经成功逃脱了。
分析到这,谢宁倏然觉得心中松快了许多。
二人各怀鬼胎,煎熬着时间。
待到入宫时,已是入夜,月明星稀,凯旋门外灯火通明,声势震天。
灼灼的火把连成一片,兵士们穿盔戴甲,士气高涨,蓄势待发。
宣荣帝谢伯庸一身金色铠甲,双目有神,老当益壮。
远远地瞧见太子便笑成了一朵花,上前几步将儿子的手拉起,“父皇此次出征要辛苦安儿了,监国期间若有任何不明白的,但问丞相便是。”
他的眼神越过儿子落到他身后的檀清让身上,丞相长身玉立,微微颔首行礼。
“还有你妹妹的婚事。”谢伯庸左右瞧了瞧,“宁儿怎么没来?”
“皇妹说不忍同父皇分离,因此……”谢宁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罢,也罢。”谢伯庸摆摆手,“你好好照顾你妹妹,选夫婿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过,父皇倒是觉得那赵尚书家的小子不错,安儿可仔细相看。”
谢宁:……
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谢宁拉着谢伯庸的手快走了几步,待远离了人群这才急切地询问,“父皇此次可否不去亲征,那……”
“欸。”谢伯庸不等她把话说完,连连摆手,“朕意已决,安儿放心便是。”
谢宁无奈,还想再次劝说,却被父亲又一次打断,“丞相。”
谢伯庸朝着檀清让招手,檀清让赶紧进前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方才朕同太子商量过了,宁儿实在顽劣,眼下也到了及笄之年,朕出去这段时间,索性就将宁儿交给丞相教导,你这个老师可要好好约束于她。”
谢伯庸又转身对太子道,“安儿,这下你放心了吧。”
谢宁无语,檀清让亦是无语。
不等二人应答,这位酷爱征战的皇帝陛下便已经高高兴兴地开拔出发了。
星空下,瑰丽的皇宫逐渐恢复了宁静,只听得夜空中偶尔飞过的鸦雀之声,越发显得寂寥冷清。
望着远去的父皇,谢宁只觉得浑身无力。
父皇太信任那个人了,欸……
她转身回宫,漆黑的夜色里,一身玄衣的男人正在身后一瞬不错地盯着她。
那眼神,犹如食腐.尸的禽鸟般犀利尖锐。
“丞相?”谢宁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有些错愕。
一想到大家都散去了,他却仍旧站在她身后,谢宁就觉得浑身起栗。
他整个人仿若已经融入黑夜中,无声无息如鬼魅。
耳边呼呼的风声响起,就见那人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俯下身。
脖颈间温热的气体喷薄而出,
“太子殿下,有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