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陈二哥的女儿梅梅，见天地催赵清和三娘带他们上山找山货，两人不胜其烦，也幸好去了两次，发现能找到的山货很少，三个小家伙渐渐没了新鲜感，便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两人也不禁松了口气，天天带小孩子也是很累的，还不能走得远，怕出意外，真是费心又费力。

自打天热起来，小石头胃口就不太好，常常一碗饭吃不了几口就嚷着饱了，要知道他之前是放开肚皮一顿能吃三大碗米饭的熊孩子，刚来桃花村时，由于吃食紧张，稍稍收敛了些，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加上入夏，田地里吃的东西多起来了，张嫂也就不限制他了。最初只是少食，最近竟嗜睡起来，除了晚间，白天大半时间竟也都在睡觉，连好朋友虎子来找，也提不起劲来，赵清白日几次进屋寻他都睡得不安稳，睡觉的当儿，嘴里还呓语连连，张嫂担心他，借了牛车拉着他去集市看了大夫，大夫说是不碍事，带回几包中药回来煎了，服用几日也不见好转。经前来串门的陈家二嫂的提点，小石头可能是撞邪，张嫂独自一人又大老远跑去清心观找道人求了一道符，贴在小石头的床头，消停两天，第三日又发作起来，看着日渐消瘦的孩子，张嫂整日愁眉苦脸，吃不好，睡不好，人也消瘦了一大圈，赵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日，去三娘家学做衣服，恰逢陈家大哥捕猎归来，听陈大哥讲，他之前和孟小川进山寻到一味叫缬草的草药，拿到城里药铺卖，才知是一味不可多得的好药，专治人呓症，那一次仅这一味药就卖了十几两银子，再到其它药铺询问，告知这是一味只有贵人才用得起的药，制成成药卖到百两一幅，才知缬草的稀罕，可惜陈大哥和孟小川后来进山多次再没有见过。赵清细心详问，又拿纸笔让陈大哥画了，觉得好像在村边东山里见过，问三娘也觉似曾相识，只是不确定。怀着期盼的心情，几人约好第二日一起去去看看。

这是赵清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和前两次忐忑不安又急切的心情差不多，不同的是，前两次是为财，而这次是为药。阳光透过浓荫在地上投下几处斑驳的光斑，几只在外少见的鸟儿在树叶间鸣叫，几人却全无停下欣赏的心情，从早上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五人找遍了之前到过的所有地方，陈大哥和孟小川猎到七八只五彩斑斓的野鸡，一只黄羊，如果不是为寻找药草，也许还能猎到更多，陈大嫂子第一次到东山，自来就忙得停不下来，见货就薅，现已收到满满两大袋子山货。三娘也顺手采了一篮药草，只有赵清篮子空空，在山里翻找了几个时辰，却连缬草的影子也没看到，不禁有些着急。

“三娘，我们上次来的就是这个地方，怎么就找不到呢？＂今日山里无风，闷热的很，赵清拿袖子擦了擦汗珠不断的额头。

“我也记得是这块地方，只是记不得到底在哪。＂三娘叹道。

“怪我们当时不认识，竟白白错过了。”

“你别急，慢慢来，总能找到的。”三娘安慰道。

“可小虎子不能等，”赵清蹲在地上沮丧道。

孟小川看了看四周，突然道，“我看这个地方泥土湿润，还有条小溪，我们上次找到缬草也是差不多的地方，要不，我们顺着这条小溪走看看，也许能寻到。”

“对，对，上次采缬草的地方确实有一条水沟，那地方土肥得很，草都长得有人高。”陈大哥也说。

“好是好，这些猎物怎么办？＂陈大嫂子指着满满一地的收获。

最后，商议结果是陈大哥夫妇带着猎物先行回去，赵清在三娘和孟小川的陪同下三人继续前行寻找缬草。

沿着小溪走了大约二里地的样子，小溪变成小河，小河两旁树木变少些了，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何时有些阴沉沉的，赵清按了按酸痛的双腿，脚底水泡一阵刺痛，看了看一旁一人手拿根木棍四处拔弄的两人，心中升起一阵愧疚，想到小石头，整个人突然又充满了前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