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被拒
五日后,长安城内,平献侯府。
此时已至酉时,天色昏沉,然而沈千烨如今的房中,却仍有其母亲玖鸢公主正在对着他认真嘱咐道:“烨儿,如今巽南王世子既已入宫觐见,想来他的妹妹诺欢翁主也快要来了。你听母亲的话,到时定要记得请翁主来府中做客。”
“……”沈千烨此时手中正握着杯盏,可这杯中的热水还未曾被他喝进嘴里,他便觉得这水已是凉透了:“阿母,翁主她虽与儿自幼相识,但儿子与翁主之间不过是兄妹关系,阿母若是想撮合我们二人,那儿子劝阿母还是早些打消这份念头吧。”
可周怜似乎是早就猜到儿子会如此说话,所以也并未气馁,反而继续笑道:“烨儿,话莫要说的太早。如今你二人虽以兄妹相称,但人的关系是会变的。今日是兄妹,明日也可是夫妻啊!”
“……”沈千烨有些无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不过他还是极为认可母亲方才的那句话的。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定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就像他的阿母和阿父……
沈千烨忽然感到一阵烦躁,但他还是勉强地笑道:“阿母所言有理,不过您说的这对兄妹,一定不会是儿子和翁主。”
“你这孩子!”只见周怜瞬间变了脸色,厉声道:“如今我话也说完了,不管你同不同意,等到诺欢翁主来长安的时候,你都最好将她给我唤来!若是你不按阿母说的去做,那阿母就亲自去请!”
说完,周怜便神情不悦的准备离开。但待她临出门前,却又再次对着沈千烨说了一句:“自古婚姻大事,谁家不是父母替孩子做主?你阿姊如今已是大周的皇后,你若不与巽南王的女儿联姻,只怕是要一辈子像阿父一般软弱无能!”
“阿母!”沈千烨此时也有些气愤道:“平日里阿父对您百依百顺,这难道还不够吗?”
“百依百顺,哼。”只见周怜嘲讽一笑:“我需要的是对我有利的夫君,不是百依百顺的奴才!”
“母亲!!”
忽然,沈千烨的屋外响起了一阵叩门的声音,随即听见有男子在外说道:“公子,夫人,家主回来了。”
“……”沈千烨和周怜的争执被赵向安打断后,母子二人即刻陷入了沉默。但最后周怜却还是率先说道:“记好方才让你做的事,不要让阿母失望。”
说罢,周怜便打开了屋门,迎面与赵向安对视。
“夫人。”赵向安低头道。周怜见状,遂蹙眉回复:“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姑母,别每日夫人夫人的。”
“……”赵向安有些不知所措,周怜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态度,遂联想起自己的夫君和儿子,也都是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优柔寡断样子,随即火气更甚了:“让你叫你就叫……太皇太后私下将你托付给了姑母,是要你在外以侍卫自称,隐瞒身份。但如今是在家中,你就无需再喊姑母夫人了。”
赵向安见夫人神情严肃,只好低低地唤了声:“姑母……”
叫过之后,周怜的火气也随之降了些许。她看着赵向安撇了撇嘴,开口道:“嗯,这就对了嘛。”
但同时她又刻意地说了句:“还是向安听话,从不与姑母作对……若是这平献侯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能如你一般,那姑母不知能省多少的心。”
“……”无意中,沈千烨和赵向安对视了一眼,二人无语凝噎。
“好孩子,一会儿早些休息。”说罢,周怜便拍了拍赵向安的肩膀,然后笑着走了。
赵向安见夫人终于离开,遂进屋开口道:“公子……”
只见沈千烨揉了揉眉心,心累道:“如何了?”
“公子猜的果然没错,巽南王世子那日的确不在南郊。”赵向安皱眉道:“据探子来报,世子到了长安之后,应是直接去了北边。只是那边只有林家……”
“不可能,此事定与林至他们家无关。”话未说完,沈千烨便打断他道:“呵,不过他还真是用的好一招声东击西。那日我去了远归客栈,本想趁机探探他此行究竟带了多少人马,只是没想到我刚进了他的屋内,竟直接中了计,险些漏了身份。那屋里和我交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我们被他骗了。”
赵向安听着公子说完,遂不安愧疚道:“是属下未将消息打探清楚就告知公子,此事全为属下一人之错,还请公子责罚。”
“向安,你这是做什么。”沈千烨急忙扶下了赵向安恭着的双手,又道:“周煦狡猾,他既能暗中偷梁换柱,让你错认为他就在南郊,想必此次他来长安定是有所图谋。如今他既然暂住都城,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与他周旋……你不必自责。”
说话之间,二人已走到了屋内的食案处。沈千烨坐下来后,为赵向安倒了杯酒,随后继续道:“来,尝尝这个。”
“……”赵向安见公子没有生气,便也松了口气,然后又从沈千烨的手中接过杯盏,抿了抿唇道:“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