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
顾司瑶不知浑浑噩噩睡了多久,当她悠悠转醒一抬眸时,无意撞进一双染了墨的桃花眼中,那眸中含着温和,见她看来,竟轻轻笑笑:“阿瑶醒了,可有想吃的?我去给你做。”
顾司瑶知道沈斯年为了她多日未睡,他眼睑下方乌青尤为浓重,她偏过头,不敢再去看:“多谢沈郎君,只不过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困了还想再睡会。”
她说着,直接躺下将被子蒙头,隔绝外头一切声音。
沈斯年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真的好想跟她说已经睡了差不多快半个月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可他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将那碗备好的五味肉粥摆在桌上,转眸对着躺床上假寐的顾司瑶道:“阿瑶,昨夜你父亲给我托了个梦。”
他说着,拿起勺子轻轻拌着粥,而目光一直掉在床榻上那顾司瑶的身影。
只见她微微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那双眸子波澜不惊,似乎在听一件卫无关紧要的事。
“我爹爹...他说了什么?”
顾司瑶知道,这只不过是沈斯年为带她出来而编造的说辞罢了,她也知道,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走出。
“你父亲说不要过度忧伤,他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至少,比现在快乐。”
沈斯年端起那碗粥,走到床沿轻轻坐下撇了眼顾司瑶那张红肿无比的双眼,继续道:“其实,我妹妹也曾与你一样,那时我见不到她,便给她买了些描写外头山河的话本,那时候也送你了些,不过是由你父母代我送的。”
那时顾言之同他说顾司瑶眼下不便见生人,才让御史夫人送去。不过他倒是偷偷见过几回顾司瑶,知她读他送的话本甚为欢喜时,他甚至月月都买话本让御史夫人代自己送给她。
顾司瑶听后呆呆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幼时一直以为,那些个描述外头山河的是自个儿父母所增,没成想竟是沈斯年送的。
她也没想到会因为这话本想去踏山河,见识见识真正的山河,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我因为看了这类话本,所以想出去看看走走,没想到竟是沈郎君所赠。”
顾司瑶那颗早已冰冷的心在这刻似乎涌进一股暖流,融化了坚不可摧的固冰。
沈斯年也同样没想到,原本只是担心她闷在府里不开心才买的话本,竟会成为她的夙愿,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没有愿景强。
“那待你好些了,我和陈棠知一块陪你去,我们永远不回这京都了好不好?”
沈斯年注视着她,神色变得格外柔和。
这倒是实话,他真真不想回到这儿充满压抑气氛的都城,这儿也没有顾司瑶所留恋的人或事,他怕再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嫡子,不当也罢。
“嗯嗯,也要带上春雨和南枝。”
顾司瑶当即应了下来,丝毫没有前几月那副想离开他独自生活架势,毕竟看他这副摸样,还是有可能会放弃嫡子位子一块走的。
毕竟她真的想与他合伙开客栈,这话一点不虚。
“那便快喝粥吧,这粥凉了可不好喝。”
沈斯年将她慢慢扶坐起,才舀起一勺粥,凑到她唇边。
顾司瑶掀起眼皮,瞅了眼睁无比关切注视她的沈斯年,才默默张口,喝了一口。
沈斯年见状,自是欣慰,能吃的下饭,还有愿景也不算太差,只是走出需要时间,不过,一辈子有很长,他可以慢慢来。
就在这时,陈棠知从外头进来,一进来就气若游丝带着一点绝望道:“婠婠,他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办?”
陈棠知恹恹地坐在桌前,她将手交叠放在桌上,脑袋枕着臂弯处,一副思虑万千的模样。
可这话却让沈,顾两人是一头雾水,他是谁这一问题萦绕在两人头顶,久久都散不去。
“那个,阿棠啊,你说的他是谁,我可认识?”
顾司瑶率先开口,可能由于多久未说过话,声音沙哑的厉害。
陈棠知微微皱眉,看向她俩:“我没与你们说吗?”
两人默契摇头。
这陈棠知倒没说,他们只知道她于常州而来,其余的一概不知。
陈棠知面色一凝,眼神转动了下,唇角无奈向下勾了勾:“其实,我并不是完全为了婠婠来的,其实还有部分是躲一个人。”
她说到最后,头越来越低,但还是说明了事情经过。
简单概括就是,陈棠知捡到一个人,那人似乎是带有目的接近她的,后来,她发现那人刺伤她父亲,就将其送牢里去了,后来她父亲醒来还了那人清白。那时候她怕他出来报复,又恰好收到沈斯年寄来的信,所以就借故来此。
可没想到那人居然也跟来,还到处寻她,陈棠知表示真的很害怕。虽然那人长的好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