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漫长的黑夜终将过去,当东方天际渐渐被的云霞染成一排绯红时,红日渐渐从东边慢慢爬上天空,形成一缕阳光投进那还处于昏暗的屋子里头,顿时亮堂许多。
沈斯年看着地上的窗影,便知晓,自己又是一夜未眠。
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每次一睡着都能梦到顾司瑶与他在上元节那日的事,每次都是一样的结局,到最后都会惊醒过来。
他不知是怎么搞的,或许,自己真该去外头走走,照她说的那样去游历大好河山。可能她现在正在某地开心的玩耍着吧,就自己傻乎乎困在过去。
沈斯年伸手揉揉酸疼着的额穴,回想该先去哪儿吧。就在这时,沈泽清端着早膳走了进来:“大哥,今日,便是最后一出戏了。”
他将粥点放到桌上,撇了眼床榻上的沈斯年,提醒道。他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毕竟过了今日,自个儿便可以回去看温娘子了,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不在,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斯年停了动作,慢慢抬起头,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毕竟死遁,要让所有人相信才叫是真的,那么,对不起了沈泽清。
末了,他点头应了沈泽清话:“好,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走无论发生什么事知道吗?”
沈斯年话语带着些许不舍,他确实不舍得这个弟弟,毕竟是唯一亲近他的亲人了。
可沈泽清又怎会听懂他话中含义,只知道自己马上回家见到温玉初,丝毫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待得了沈泽清肯定话语后,沈斯年才放下心来,毕竟他不想沈泽清因为死遁待在这儿,毕竟他不想因为他的假死,困住所有人。
他已安排好护卫,等演完,便强制性地送沈泽清做,最好,永远不回来。
沈斯年唇边浮起一抹苦笑,没有人注意到他眼角微微泛起的泪花。
*
沈斯年失魂落魄来到湖边,自顾自耍起酒疯,随后他趁躲在暗处的沈泽清不注意,将一颗归元药放入口中,直接咽下去。
这药能让人暂时脉象消失,气息切断,活像死去一样。不过药效只能维持七天,七天后若不能出来,就只能被活活闷死。
他咽下后,想都不想直接跳进湖里,溅起几米高的水花又渐渐归于平静。
而沈泽清并不着急救,毕竟沈泽清说等跳下去没半会儿,不许叫人。
沈泽清默默在心里头数着,待到了时间,忙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我大哥跳湖寻短见了,快来人救救他!”他面带慌张,生怕慢了,沈斯年就没命了。
只见不一会儿功夫,沈斯年便被几名小厮从湖里救了上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这么躺着,没反应,活像一具尸体。
沈泽清用手轻轻探他鼻息结果没有一丝热气,他心中忽地不安起来,但仍不死心,伸手抚在他腕上,却不见一丝跳动痕迹。
他被吓得直接向后倒去,幸好被人扶着,他猛得抓住一小厮,语无伦次道:“你,你,快去告诉我父亲,说,说我哥投湖自尽了,现已回天乏术,让他速来,快啊。”
说完他一把将小厮往前推去,那小厮也不敢怠慢,转身跑走。
而沈泽清这才明白早上他为何跟自己说那样奇怪的话,原来,他早就准备投湖结束自个儿荒诞的一生吧。
一个母亲离世,父亲不疼,受尽屈辱,又被爱人抛弃,亲朋远离之人的一生。
沈泽清泪水不自觉跑了出来,如断了线珠子般颗颗砸在沈斯年早已冰冷的手背处,可惜,他的好哥哥再也无法给他回答。
那个汇报的小厮步履蹒跚走了过来,脸色是说不尽的慌乱。他没有看小厮一眼,而是冷声问:“我父亲说什么了?说实话,我不罚你。”
那小厮却被吓得直接下跪,头低得快挨地了:“侯爷说,直接弄一席破草席将沈大公子卷进去扔去乱葬岗,还说不许开灵堂,会让府上沾染晦气,会让他倒霉。侯爷确实是这么说的,小的不敢说谎。”
沈泽清听后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信这是他那位好父亲说的话。他才不管自己死女死活,只要不损害自己利益就行。自己父亲肯定是想,反正是双生子,死了便让活的替上不就得了,何必大惊小怪。
可是,沈泽清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握紧拳头欲往地上挥去,可临了,终是没下得去手。
“你带几人去棺材铺买一副棺材来,要现成的,越快越好。”
他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他人拒绝的威严,眼眸幽深如魅鬼,只叫人一眼,被心生恐惧。沈泽清原以为是自己诊断错误,可直到请了好几位郎中来都说人已无力回天,让他节哀。
沈泽清才彻底崩溃。
不一会儿几名小厮满头大汗将棺材抬来,沈泽清同其他几位小心谨慎将沈斯年放进棺材中。
他决定晚上再去埋葬,毕竟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