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年年在楼上呢，你们后辈有话题，就别杵在这儿了，去找他们吧。”老太太摆摆手道，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但梳得很精神，眼神清明得不似老人。

“是呢，阿述总在电话里和我说想年年想哥哥了，这孩子就是面薄，什么话都不好意思当面说。”董心晚陪笑着，“那我先带他去楼上了。”

陈述又朝着老太太微微鞠躬，董心晚扯着他的胳膊走得很快，疾步走到楼梯拐角处，她回头确认了客厅里的人听不到声音。

“你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说过来老宅要穿得得体一点，你穿这么个衣服，你奶奶看到你能高兴吗？还有你去平江这几个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这精神头是越发没有了，刚刚人家的话听到没有，还说你长胖了，这是在讽刺你呢！”董心晚一通话像打机关枪似的，她恨铁不成钢般推了推陈述，“行了，去和你哥哥打个招呼，两兄弟这么久没见了。”

陈述抿着嘴，想说自己其实真的重了5斤，他看了看低头收拾披肩的董心晚，还是沉默地上了楼。

陈的房间在转弯第二间，房门没关，隐约穿出几声猫叫。

陈述扣了扣门，甜甜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请进！”

陈述走进房间，床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生看着和他差不多大，女孩儿是才上学的年纪。

“阿述表哥？”女孩怀里抱了一只白色的猫咪幼崽，“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陈述答道。

那男生闻言也转过身，他的长相与陈述有几分相似，浓密的黑发梳成背头，露出剑眉星目。

他看了看陈述，没有出声。

“阿述表哥你看，这是哥哥送我的猫，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陈糕糕。”小姑娘随妈妈姓陈，小名年年，全名陈若灵。

陈述已经习惯了大家的区别称呼，佣人管陈予泽叫大少爷，管陈若灵叫小小姐，却管他叫阿述少爷。陈若灵叫陈予泽哥哥，却叫他阿述表哥。陈述低头，看到陈若灵毛茸茸的紫色拖鞋。

他甚至在这个房子里没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拖鞋，只是穿着一次性的便利款。

“很可爱。”陈述低声道。

“你快看它的爪子，真的太可爱了，是粉色的呢！你快看！”女孩举起小猫的爪子伸到他跟前，粉色的肉垫看起来柔软，陈述抬手想要触摸。

或许是陈若灵抱猫的姿势令猫不太舒服，又或者是幼崽不熟悉陈述的味道，陈述伸出的手势猛地被猫抓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急忙凑上来看他的手势，“你没事吧？”

小猫还没什么力气，爪子也没那么锋利，只是浅浅划破点皮。

“没事。”陈述摇摇头。

“我不知道糕糕还会抓人，真的对不起！”女孩看到破皮急红了脸。

“最好去打个狂犬疫苗吧。”陈予泽在一旁开口，“以防万一。”

……

年三十的晚上，平江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黄新月的妈妈是家中独女，爸爸还有个坚持不婚的亲妹妹，于是过年索性就把老人都接来了家里。

黄新月趴在房间的飘窗上和阿妍打着电话。

“月月，你要不要对初雪许个愿。”

“下雪而已，还要许愿啊。”新月笑着把手机放在一边点开免提，闭上眼睛大喊道，“那我就希望阿妍心想事成，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褚佳妍在另一头吓得捂上手机，确认亲戚们都没听到才小声说道：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谁说的？雪是不是从天上下下来的嘛，要是声音太小才会听不到呢。”黄新月把手伸到窗外接雪。

她忽然想到珠城今天是没有下雪的，几个南方城市每次下雪都会上热搜。

“阿妍，我先不跟你说啦，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记得多和周洲交流交流。”

她挂断了电话，点开微信给陈述打了视频。

视频过了一会儿才接通，对面的人站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黄新月从书桌上拿了台灯照向窗外。屏幕里模糊不清的雪景在此刻清晰，雪花从空中飘飘扬扬地落下，像一首悲壮的史诗。

“陈述，你看，平江下雪了。”

“是初雪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