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除旧

阿柯轻轻摇头，弯着腰鞠躬回道：“娘娘的一番好意奴婢心领了，奴婢实在不能收娘娘的礼，这不合规矩。”

风晚明看着她一脸婉拒的意思，“行吧行吧，真不要就算了。”

“去把各宫的备礼清单整理出来。”她又道。

终于在最后两日里备好了新年宴，也整理好了献礼，她差人和迟水清通知了宴会的时间，除夕这日整个宫内都挂上了灯笼，风晚明还找了几个书法大家写了几对春联贴在了宫道各个大门上添点喜气。

正巧晌午时又落了雪，风晚明将今儿上午收到的后宫家书统一交给了影辽，这事是她昨日晚上决定的，没和迟水清商量打算先斩后奏，毕竟由尸影卫送出去的东西基本都要被筛查。

她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李氏，另一封写给风毅的，信里多是告诫他要听话好好学习健康长大的。

收到的信笺里，赵柳梢的信封塞得满满的，风晚明还问她怎么才一个时辰就写了这么多，对方说是塞了很多银票给家里人。

这后宫中除了迟水清安排的几位傀儡，只有品苒没有任何家书。

品苒住在懿品阁，风晚明的消息通知过去时，她只是和传达消息的空宝说了句“没什么好说的。”便匆匆闭了门。

说来，品苒已经好久没在风晚明跟前晃悠了，不知是不是这小半年下来让她看清了局势，她最近十分安静，和赵柳梢也不呛话了。

风晚明想着，等有空了还是去看看她吧。

家书一并发往宫外后，风晚明就在晚玉宫坐等着晚上开宴。

今年的新年宴她设在了琼玉宫，那是后宫最宽阔的宫殿，不过早十几年前被国师说风水不好，就一直荒废至今。

将那里打扫出来便废了好一番功夫呢。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也到了开宴时间了，风晚明作为负责人早早就到了宴会现场。

新年宴就好比皇帝的家宴，没有群臣参与并不会讲究那么多繁琐礼节。

她坐在上座的右边，说来本次宴会的名单里，那岜渊的小公主也在其中，不过不管是备礼清单还是其他问题，弦月宫一概不应任何消息，不知是不是受了姬尤刘湛那边的事情影响。

风晚明端坐在位置上，阿柯站在她旁边给她添了一盏茶。

主仆二人等来的第一个人就是品苒，她看着脸色不佳，捏着帕子柔柔行礼以后便一言不发的坐着。

风晚明目视前方，时不时偷瞄了她一眼，只见品苒的唇色跟着苍白，虽说先前她便日日都是弱柳扶风，可今日再见却好似已病入膏肓的模样。

风晚明正想开口关心她一下时，赵柳梢到了。

“淑妃娘娘！”

赵柳梢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她的热情很高，每次见面都感觉她好似有劲使不完一样，风晚明朝她摆手，“免礼免礼。”

赵柳梢跟她聊了许多，后面陆陆续续进场的人都选择了默不作声，风晚明坐在上面，抬眼望去除了赵柳梢都是一派寂静。

饶是满堂红烛福贴都盖不过这凄凄冰冷。

最后一个到场的妃嫔便是官舒，她一袭嫩粉罗群，粉黛未施。

这是风晚明第一次见到官舒，她眉眼间萦绕着愁容，微微弯腰点头朝风晚明行礼。

风晚明颔首回礼，请她入座。

官舒的位置在主位的左边，虽说她上座时一脸的不情愿。

一群女人坐着相对无言，待好一会才听殿外的圣驾通报传来。

“圣上驾到——”

迟水清一身玄色大袖长衫，长衫上绣有五爪金龙，好似缠绕在他的周围。

见他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他嘴角微瞧半敛着眸扫过每一个人，众人便都不寒而栗。

迟水清行至主位，回首说道：“平身吧。”

原本沉寂的宴会他一来便显得压抑，风晚明瞧他从落座开始便时有时无的朝自己投来目光，轻声说道：“你倒是开宴呀。”

迟水清这才点了头，“开始吧。”

宴会的安排一切从简，餐食上风晚明选的是京城今年流行起的铜锅涮肉，这铜锅还要专门去易妙堂买，毕竟是易妙堂独家的，不似其他粗制滥造的仿制品。

“每人都会有辣与不辣的香料可以选择，待会宫人们可以统一在偏厅食用，肉类也选了猪、牛、羊三种，怕有些人挑这个口。”

众人纷纷动筷，许是铜锅的热气薰热了场子，那股死气沉沉的劲儿也慢慢消散了不少。

新年宴主要还是赠礼与跨年，从位低者开始纷纷向迟水清献礼，刚开始的礼基本千篇一律，绣的这个图缝的那个字的，迟水清一概点头略过。

轮到赵柳梢时，她献上的是一套兵书。

“陛下，这是嫔妾家中的珍藏，乃是开国将军所著。“

那套兵书惹得迟水清扫过一眼，他轻笑一声，挥手说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