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偷小摸的事情来勉强维持生计，这种事情不算严重，在伊娜莎的“人间”算得上是屡见不鲜，也就没什么太值得关注的价值。

不过眼前这个人看样子还没走到这个地步，而且令她惊讶的是，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居然能流利地和她交流。当问及此事时，沙米尔只是微笑着说自己遇到了个好老师。

伊卡斯点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好吧。倒也不是能说是讨厌克隆人吧……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这个群体可怜又可悲。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克隆人分为生育型和军用型，但不管是哪种型号，都没有派上他们应该有的用场。”

“当初Eden实验室制造过一批相当优秀的克隆人出来，可没有等到他们被使用，其中的大部分克隆人就销毁了，不久后，伊娜莎的‘深渊’出现，人们都认为这是天理的惩罚，于是克隆人被冠上了‘地狱使者’的头衔，而Eden实验室也被迫解散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最近的新闻——Utopia中心打算重启Eden实验室的克隆人计划，遭到了众人的反对。Utopia中心说是为了日后定会到来的星际战争做打算，伊娜莎极低的结婚率和生育率导致新生儿数量大大减少，这确实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而作为普通群众，他们明面上的借口说是克隆人也是人，不应当将生命作为利用的工具。可如果你在‘地狱’里待一会儿，你就知道，他们真正的理由是因为，克隆人的力量真的难以估计……我亲眼看到过克隆人失控，”伊斯卡脸色白了一瞬，又继续说，“那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还好在他杀死更多人之前，警察赶到并击毙了他，才没酿成更为惨烈的苦果。”

沙米尔应了一声，但还没等他询问更多信息，一墙之隔的屋外就传来了一阵激烈的犬吠声，伊卡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墙上的可移动隔板，透过一扇玻璃看到屋外两只小狗不知为何开始气势汹汹地互相狂吠起来——狗可不需要什么理由，看不对眼、觉得对方有威胁，都可以想叫就叫。

如果不是木质的笼子关住了它们，恐怕它们早就打得一地狗毛了。伊卡斯觉得有些头疼。

她看了看一旁的沙米尔，而后试探着问：“要是你现在在为钱的事情发愁的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这儿工作？不需要花费你太多时间的，只要你愿意每天早上来这儿帮忙打扫一下卫生就好。我愿意给你每天二十五利亚的薪水，啊，还有你的小猫，我也不收你寄养费用了。怎么样？”

沙米尔怀里的小猫早就睡熟了，此时正缩成小小的一团，就更像一团黑色的毛线球了。他思考了一下，虽然薪水不多，但好歹算是一份工作，如果他也能有收入，或许斐需要顾及的事情就没这么多了。

这么想着，沙米尔便答应了下来。但他从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现在更是需要从头慢慢学，好在伊卡斯算是个很有耐心的店主，沙米尔也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简单的操作流程只需稍微讲解一下便能学会，而且那些外表可爱的小动物看样子也很喜欢他，甚至愿意在他打开笼子的时候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的手，伊卡斯直呼羡慕。

和伊卡斯一起做好一切事情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沙米尔摘下口罩，在空气味道终于恢复正常的房间里看着被粉刷成米黄色的墙上挂着的圆形时钟，有些忘了自己来到此处到底是什么时候，他自己觉得约莫只过去了半小时不到。临了，沙米尔将小毛线球放进新的宠物笼子里，小家伙不哭不闹地在笼子里坐着，抬着头用金色的眼看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斐。

“我就说了，你和斐很像，”沙米尔轻轻捏了捏小猫的爪子，和它告别，“再见，明天见。”

小毛线球“咪”了一声，似乎也在和他说“再见”。

伊卡斯从门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沙米尔一开始放在桌上的二百利亚还有给他的劳动薪资交到他的手上。她嘱咐说：“明天记得来。”

沙米尔点点头，推开玻璃门之前和伊卡斯告别，伊卡斯朝他挥挥手，沙米尔便朝着原路返回。他比来时的脚步要更快一些，他想，他似乎让斐等得有些久了，他得快点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