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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着夏文宁,他的眼睛是很特别的单眼皮,眼尾处有细小的褶皱,专注的看人的时候,带着不自觉的压迫感。
夏文宁突然觉得心跳加快。
“那些事。”贺越洋顿了顿,“你父母离婚,周阿姨她不能再有孩子,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也别觉得对不起他们。”
夏文宁愣住了,她不知道贺越洋会跟她说这些,事实上,她甚至以为贺越洋已经忘了之前她说过的话。
没想到贺越洋竟然都记得,记得她对周尚娟愧疚而言听计从,记得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痛恨自己是个女孩,进而害了周尚娟的婚姻,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夏文宁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正好可以和贺越洋平视,他身后是一轮初升的太阳,淡色黄晕温柔地铺在他全身,让他看起来美好得不像个真人。
人来人往的楼梯,不断经过的同学,他们大声说笑吵闹的声音却在此刻被无形物质隔绝,动作变慢,声音消减,天地之间,此时只剩下夏文宁和贺越洋。
夏文宁只看到了贺越洋。
夏文宁只能看到贺越洋。
“阿洋?”李飞从楼下往上跑,用胳膊撞了下贺越洋的后背,“站在这里干什么?”
“没事。”贺越洋清了下嗓子,往上走。
李飞身后跟着陆佩和几个女同学,陆佩盯着夏文宁,那眼神灼热,仿佛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夏文宁侧了下头,余光看到陆佩经过自己身边时,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哼。
她装作没听到,看到她们走远了,才慢慢背着书包往上走。
下午的自习课,戴民公布了二模的成绩,毫无悬念,夏文宁还是第一,念完她那对于复兴高中的学生来说宛如外星人的成绩后,表扬了她几句。
夏文宁不爱出这种风头,更明白在这里学习好约等于呆子,赶紧跟他摆手,示意戴民赶紧跳过自己,念下一个,偏偏今天戴民来了劲头,非要大家给夏文宁鼓掌。
这话一出,教室里出现让人尴尬的沉默,夏文宁低着头,恨不得马上变小缩进桌洞里。
几秒钟,后面突然出现两声突兀的鼓掌声,夏文宁心思一顿,赶紧回头。
她被戴民调到第一排,回头只能看到一排排的脑袋,即使这样,她还是一眼就看到,贺越洋斜靠在窗边,望向她这边,骨节分明的手合在一起。
他在为她鼓掌。
夏文宁形容不好那种感觉,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四肢流向心脏,让她整颗心都晃晃悠悠地漂浮起来。
班里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大家稀稀拉拉地拍了下手,夏文宁不住地对他们点头,脸上飞起开心的红晕,心里的感激溢于言表。
当戴民念到贺越洋成绩时,李飞张大了嘴,夸张地发出一个“啊?”的音,戴民看他,“你怎么回事?”
李飞:“老戴,我没听错吧,阿洋考了550分?”
戴民:“你没听错,人家确实比上一次多考了将近200分,怎么,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你们还不努力吗?我都跟你们说过,不到最后不能放弃,你看人家贺越洋……”
戴民好不容易找到个后起勃发的例子,拿贺越洋当例子给全班同学灌鸡汤。
班里有跟贺越洋关系不错的男生起哄,“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阿洋以前都是年级第一吧?”
“我记得,我记得。”
“所以他以前就很牛,这样的个例没什么参考价值啊老戴!”
大家哄笑。戴民笑骂他:“不是让你参考,是让你们学习这种不放弃的精神……”
戴民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夏文宁第一次在课堂上拿出手机,悄悄地在桌子下面发微信,“你以前真是年级第一吗?”
贺越洋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夏文宁很快收到回复,“那又怎么样,现在第一不是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文宁好像比他更激动,“你都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这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要说的,没想到你以前这么优秀。”夏文宁惊喜之余又觉得惋惜,“要是高二那年能保持住就好了,现在提成绩也会更轻松。”
夏文宁拧着身体,一边看老戴,一边给贺越洋发信息,杂七杂八又问了些别的,贺越洋好像心情不错,跟夏文宁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她抿着嘴角回头看贺越洋,看到李飞的神色不太对,眼睛直往贺越洋手机上看,仔细一瞧。李飞的脸都要沉成锅底了,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却马上收起手机不聊了。
课间,李飞拉着贺越洋去上厕所,贺越洋正在写卷子,闻言揶揄他,“你又不是小姑娘,上厕所还要人陪吗?”
李飞食指和无名指做了个夹的动作,放在嘴边,贺越洋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两人一同走到楼层角落的杂物室,这里常年堆放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