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
一阵窸窣轻响,孟山眠半解开衣襟,将半边衣袖脱掉,系在腰上,袒露出了自己的肩膀与胸膛。
少年时的他,是瘦弱单薄的。但现在的他,兴许是因为修炼的缘故,有了恰到好处的肌肉,肩臂的线条极为流利。
他解开缠绕在肩膀上的纱布,冷淡说:“你开始吧。”
顾春深站在他身旁,看着他这幅不情愿的样子,心底有些无语。
自己好心帮他处理蛇毒,他竟然还摆出一副臭脸,好像自己是个被非礼的贞洁烈女一般!
要不是闻随镜说了,自己要努力让孟山眠放松戒备,她才懒得多此一举,让孟山眠直接活活痛死算了。
她在心里刻薄地想着,一边弯下腰,仔细观察着孟山眠肩膀上的伤口。
两个朱砂色的小小咬口,正是先前无恨蛇所留下的痕迹。无恨蛇毒不会散至全身,只会停留在伤口。只要把毒吸出来,孟山眠的手臂就没事了。
但是这毒,碰者即死,所以满洛桑城的大夫都拿它没办法。
可顾春深不一样,她从小和西南疆的毒物打交道,完全不怕毒。
她舔了舔舌头,弯下腰去,将嘴唇附着在孟山眠的肩上。
他的肌肤很冷,如他的手一般。
她的嘴唇触及他肌肤的瞬间,孟山眠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下。
她没想那么多,用两只手攀住孟山眠的肩膀,轻轻吮吸他的伤口。
可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孟山眠的神色变得极为古怪——
他咬紧牙关,低头看着低伏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心底竟然有淡淡的悔意。
他不该答应让她吸这蛇毒的!
女子的舌尖掠过他肩上的伤口,让他的肌肤变得极痒。他的心弦,好似也跟着一起痒起来了。一股莫名的躁意,从他的心底升腾而起,随着顾春深的舌尖而扫来扫去。
他低头,鼻尖嗅闻到了很淡的香气,那是顾春深发间的气息。这味道似一只小虫,勾得他想低头嗅闻更多。
忽然间,他就想起了在梨汤浴池里的那一日,他也曾嗅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那时,他好像失去了神智,将她压在身下,然后狠狠撕咬她的脖颈,将她脖子上软嫩的肌肤,撕扯出红色的伤口。
那时,她的发丝蒙在他鼻尖,散发出的便是这样的味道。而她的呜咽、她的挣扎、她含着怒意和泪意的眼睛,现在还时不时浮现在他眼前。
这段糟糕的回忆,还有肩膀上吮吸的触感,让孟山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变得燥热和烦闷。
他咬牙,竭力克制自己诡异的欲望,保持神思的理智。
顾春深完全没觉察到他的心思,自顾自地吸吮着伤口。她将毒血吸出来,然后吐在事先准备好的小碟子里。因为弯腰太久,再次站起来吐出毒血的时候,她的双脚一麻,人没站稳,竟然朝一旁跌去!
然后——
她不偏不倚地坐到了孟山眠的大腿上。
更糟糕的是,为了保持平衡,她胡乱地伸手,试图抓住什么;可她最后抓住的,却是孟山眠的脖子。
屁股底下传来柔软的触感。她愣住了,孟山眠也愣住了。
此时此刻,二人的姿势暧昧得可怕。
她坐在他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而他衣衫半解,袒露着胸膛。这幅模样,就好像他们是恋人一般。
顾春深怔怔地看着他,脑袋里浮现出一句“糟了”,立刻手忙脚乱地想要起来。可她的脚踩沾到地,腰上便传来一股大力——竟然是孟山眠揽住了她的腰,又将她拉回了腿上!
顾春深被迫坐回了他的腿上。她恼火极了,抬头想瞪他,可对上的,却是一双漆黑至极、让她无法看懂的眼睛。
这双眼中所蕴藏的意味,让她的心微微一惊。
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隐约觉察到他那眸光中所有的含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瓷器碎裂在地的声响。
二人被惊动了,齐齐转向门前——只见玉生站在门口,嘴巴大张,目瞪口呆地盯着二人,脚边是一个摔碎的茶盏。
他颤抖地抬起手指,指着顾春深,喃喃道:“城主大人,您,您真的看上了……”话没说完,他一溜烟往外跑,口里还喃喃着:“我不打搅您办事!”转瞬间,他就跑没影了。
这个意外,让原本的暧昧氛围消失殆尽,孟山眠的神色也恢复了清冷。
顾春深立刻推开他,站了起来。孟山眠也撇开头,将衣服穿上了。一边穿,他还一边解释道:“方才,本座担心你使诈,这才制服你。”
顾春深胡乱地点头,没有多追究。
她才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阵窸窣轻响后,孟山眠重新将衣服穿上。他系上腰带,扫向顾春深的背影,道:“这蛇毒吸完了吗?”
顾春深摇头,又提起笔,写道:“明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