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
。”
孟山眠的面色微微难看了点。
如果明晚还要吸蛇毒,那就决不能待在这里了。到时候,那个叫子衿的丫头回来了,多有不便。
他想了想,说:“明晚,本座叫玉生接你过来。”
……
次日,暮色四合之时。
玉生提着灯笼,表情古怪地行走在碧悟台的长廊上。
他一边向孟山眠的寝室走去,一边僵硬地用余光窥看身后的顾春深,心底藏满各式各样的心绪。
他的身后,顾春深悠闲地漫步着,浑然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好似在自己家里闲逛似的。
这两日,孟山眠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还每天给她泡梨汤,她的身子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了,才会有如今这样闲散的架势。
而落在玉生的眼里,这样的姿态,就显得有些嚣张了。
可玉生却不敢和顾春深初来洛桑城那般,对她颐指气使了。
他怎么敢再对顾春深大呼小叫呢?
毕竟,城主大人看上了顾春深啊!
想起这件事,玉生心底就碎碎念个不停。
也不知道城主怎么想的,明明有了温婉可人的白樱小姐,怎么转头又看上了这个顾春深?
顾春深确实漂亮,可她性格那么差,以前又虐待过城主,城主不至于那么没眼光吧!
但是,那天自己可是亲眼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城主大人连衣服都脱了,两人都要办事了!
玉生心里嘀咕不定,脚步更僵硬了。
好不容易,玉生将顾春深引到了孟山眠的寝殿门口。他敲敲门,道:“城主大人,顾大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孟山眠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玉生推开门,对顾春深努了努嘴:“进去吧。”一边说,他一边在心底嘀咕:这事儿,要不要和未来的城主夫人打声招呼呢?
顾春深伸了个懒腰,踏入屋内。门扇在她身后徐徐合拢,将室内与夜色隔绝开。
“你来了。”孟山眠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他倚在竹榻上,单手撑在额上,目光沉浸地望来。因为知悉如何吸蛇毒,他已半宽衣襟,露出了自己的肩臂肌肉。
不得不说,他这幅模样,还有几分好看。
顾春深打量着他,在心底对他的样貌品头论足。
可惜,脸和身段虽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眼下她示好,只是权益之间;她迟早要把这家伙大卸八块。
她在心底轻蔑地想着,走上前去,开始今日的治疗。
……
一连几日,顾春深都是在后半夜被送回屋子的。每一回她回来时,同屋的子衿都会被吵醒,然后迷迷糊糊地说:“大姐头,你半夜三更到底去干什么了?”紧接着,哈欠不断地起床点灯,给她倒水。
五日后的夜晚,顾春深照例给孟山眠处理完蛇毒。将走的时候,孟山眠忽然对她的背影道:“今夜就别回去了。”
顾春深:?
孟山眠扯好衣襟,淡淡说:“玉生说了,你每晚回去太晚,把子衿扰得不得安眠。那丫头白日困顿,已打碎了本座三个上好的茶壶。”
顾春深:……
这也怪她?!
她没好气地盯着孟山眠,心道:不回去睡,她能睡在哪里?洛桑城的大道上,还是地牢里?
而孟山眠却指了指自己的竹榻,道:“你睡这儿吧。”
顾春深愣住。
孟山眠的寝殿里,有他休息的床。这张竹榻,不过是供他偶尔小憩休息之用。要她睡,也不是不可。
但两人到底是共处一室……
顾春深皱着眉,目光扫过竹榻上所放置的灵玉冰枕,心头瞬间有了决断。
这个枕头不一般,可以帮她恢复灵力。睡这张竹榻,可比睡书斋的小破屋子要划算多了!
当是时,她就下了决断,立刻一屁股坐到了竹榻上,不客气地开始脱鞋。
孟山眠沉默地起身,将这里让给了她。
此后,二人再无话。
虽然同处一室,可隔着重重屏风和帷幔,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身影,也不知他是何时上床休息的。她只顾自己拉紧了薄毯,和衣而卧,躺在了竹榻上。
夜色浓浓,烛火昏暗。夜色之间,隐约有梧桐叶摇晃的轻响。灵玉冰枕很舒适,困意逐渐涌来,她慢慢闭上眼睛。
半睡半醒之间,她似乎看到了有人靠近自己,在自己的竹榻前站定。紧接着,那人便坐在她枕边,弯下腰,将脑袋凑到了她的颈边,贪婪地嗅闻她的发梢。
他的发丝,搔得她肌肤发痒。她皱了皱眉,但困意太沉,她便没有多管,只是潜入了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