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既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在念佛经。
原先沈既白最看不惯她礼佛的模样,现如今竟觉得家不复在能有信仰依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路无人,寂静无声,沈既白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扑通——”一声,马车失控。
沈既白撩起车帘,寒风吹入。
马车夫栽落,车厢旁仍有些许血迹。
沈既白拉住一把缰绳控制住,却被蒙面黑衣人暗袭。
长剑并未出鞘上前阻拦。
黑衣人短刀向前,却刀刀不致命。
短刀长剑,刀光剑影。
沈既白一手控制马车,一手拿剑阻挡,心里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印证他这种预感,黑衣人趁其不备一朝腾起,直奔车厢。
车厢内陆望舒一只手拿佛珠,另一只手拿暗器。
阿爹一辈子为国为民,却被奸臣陷害,沦落至此。
满门抄斩,大火灭迹。
至此那人却仍要她性命。
想到那场大雪熄不灭的大火,陆望舒几乎克制不住杀意。
暗器还未出,沈既白先一步赶到。
陆望舒眼里的悲伤仍未散尽,沈既白只当她怕。
沈既白不欲在她面前杀生,以守代攻,辗转多时抓住时机,一脚踢出车厢。
长剑出鞘抵在蒙面人脖颈处。
佛珠落入车厢发出轻微声响,沈既白一时走神让蒙面人有了可乘之机。
待回过神来,蒙面人早没了踪影。
沈既白返回便见陆望舒眼眶有泪,将落不落,佛珠落地,身形微颤。
陆望舒生的白,似是天气寒冷,两颊微红,不知道有没有哭过眼眶发红,很是惹人怜。
他俯身捡起佛珠,佛珠仍有余温,沈既白递到陆望舒手中。
指尖不小心触碰,陆望舒指尖微凉,手掌轻颤。
陆望舒急切地扯住他的衣角,“王爷,我怕。”声音微颤,惹人怜。
两相对视,沈既白帮她系紧白狐裘,“莫怕,此后本王护你周全。”
芊芊玉指轻轻抹去眼角的泪,陆望舒搂紧白狐裘轻声细语道谢:“多谢王爷。”
车夫已死,沈既白仅穿一席单衣控制车马。
她方才明明见蒙面人身上也有一道青龙纹身。
那人辗转多时,仍要取她性命。
陆望舒眼神暗了暗,眼眶微红却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眼里晦涩不明,与先前判若两人。
人人都知八王爷虽是陛下胞弟却不受陛下待见,却忘了不论如何他都是王室人人仰仗,是陆望舒这个罪臣之女所不能比的。
只许沈既白利用她,不许她利用?
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看着沈既白淡薄的背影,红唇轻勾。
此后她会将沈既白铸成她的剑,为她所用。
马蹄声响,践踏雪地,不多时便到了水云间。
一楼吃酒,二楼住宿。
人虽称不上满,却也不少。
侍卫早早侯在门口,待沈既白到了赶忙上前迎接。
陆望舒自知该回避,解开白狐裘的系绳,婉言提出:“天气渐冷,王爷切莫着了风寒。雪势渐大,望舒就先回房了。”
沈既白知晓侍卫定有事禀报,“今日之事让陆小姐受惊了,是沈某过失,陆小姐好生休息,此后断不会发生此事。”
他强硬的按住白狐裘,拂去上面的一层雪,“陆小姐身子弱,切莫着了风寒。”
陆望舒并未推辞,略微欠身行了个礼,“多谢王爷照料。”随后侧身离开。
楼内白雾腾腾,有一说书先生站在台上高声阔谈。
下面坐的人零零散散,有几人聚在一起谈论陆将军之事。
有一人为陆将军争辩。
数人争辩不休。
陆望舒顿住,笑着摇了摇头,拢了拢白裘狐向房间走去。
心言与侍从未遇变故一早到了客栈,早先一直在房间候着。
见陆望舒回来了赶忙上前帮她脱掉白狐裘和披风。
陆望舒方才坐下便开口道:“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你便离去寻个好人家吧。”
心言面色沉重直接跪倒在地,“心言自幼被爹娘卖身,是陆夫人给了心言生路,陆家从未亏待心言,陆家遭此劫难,心言此后任听听小姐差使。”心言有些悲壮,眼含热泪,“愿为陆家赴死。”
陆望舒有点哽咽,何至于此。
陆家满门忠烈,何至沦落至此。
她扶起心言,半天说不出话,许久之后她抱住了心言,“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陆望舒收拾好情绪,吩咐道:“今夜外出,你定要守好不让王爷看出端疑。往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