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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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需要他的怜悯。
锦盒“吧嗒”一声扣上,李茵儿冷冷开口:“拿走。”
果然,在获皇帝大肆恩赏后,他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李茵儿心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一个只知握笔读书,从不入庖厨的人,怎会动起手来做什么酥点,大约也是找人代做的罢。
他志在辅国治民,如果不是皇帝吩咐,他根本不屑接这差事。
望着那一盒子玲珑的酥点,李茵儿顿觉兴味索然,当即命人将东西还了回去。至于吃掉的那一个,她也没有本事吐出来,便赠了一块玉佩以做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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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吃吗?”
白芷吃完一个意犹未尽,李茵儿留下一盘,道:
“你慢点,吃多了小心噎着。”
说罢,提着食盒去了偏厅。
明净的厢房里,俩妇人正围着薰笼做针线。
“母亲,伯母。”
将食盒搁在几上,李茵儿端出一碗温热的汤药来。王氏瞧那汤色不似往常,疑惑道:“换药了?”
“嗯。”
前世在宫中查阅医书时,李茵儿曾特意留意过王氏这种病症,后来也单独寻太医辩证过,太医说大抵是从前生产时伤了身子,又未及调养落下的病根。
加之丈夫甚少归家,又无嫡出的男嗣,王氏常疑心丈夫养了外室,如此多思多想,哪有不病的。
李茵儿按方配了药,一早便守着炉子熬煮,待药不烫了这才端过来。
她同王氏解释道:“这是大夫新开的方子,不似从前那般苦了。大夫还说了,先用此方温养一阵儿,且放宽了心,少思少虑,母亲的病便无甚妨碍了。”
另端了一盘色泽清雅的糕点出来,又道:“这是我新做的桃花酥,母亲喝了药,正好用它压一压苦味。”
赵思衡是因无法往宫中递药才将药汁混进了酥点中,实际上口感并不好。糕点入了口,需反复咀嚼,那股子药味也在口中经久不散,远不如闭了眼将药一口气喝完的好。
这样分开来,倒是不错的。
又看向一旁的魏氏,“伯母也尝一尝。”
魏氏是赵思衡的母亲,她揽着李茵儿坐下,颇羡慕道:“我看这些年,茵儿在你跟前侍奉汤药那是一个细致入微。这丫头的孝顺能干,在咱们这方圆百里都是出了名的。我要有个这样的女儿,做梦都要笑醒。”
王氏看一眼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豆蔻年纪,玉貌花容,正是粉嫩娇妍的时候,却要因她承受这般操劳。端起药碗一口饮尽,笑一笑无奈道:“是我不中用,拖累了她。但凡我身子健朗些,也不至于叫她小小年纪便吃这些苦。”
她叹一口气,转而说道:“倒是衡儿,人又长得俊秀,书也读的好,将来若是高中,有你享福的时候。”
“还不知哪一日呢。”
提起这事儿来,魏氏满面忧愁,道:“先前靠着祖宗庇佑,家里还强过一阵儿。他爹虽只中了个秀才,好歹在县上教书,还有些束脩。前些年突然卷进人命官司,连自己性命都给搭进去了。
我这些年四处给人缝缝补补,供衡儿读书已算勉强。眼看孩子大了,家里连聘礼都拿不出手,娶妻的事儿那是想都不敢想。将来,还得靠他自己。”
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语带哽咽,“若是他爹还在,必不至于这般艰难……”
王氏怜她也是苦命人,自己虽然丈夫常年不在身边,但好歹在朝廷做着官,虽说只是个五品的郎中,多少还有些俸禄。家里还有几间铺子,自己又做些针线 ,银子倒没怎么短缺过。
王氏感慨道:“衡儿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为人品性再清楚不过。孩子又肯上进,读书也用功,这样,我这里还有二百两银子,左右放着也是放着,先拿给孩子读书用。”
魏氏连呼“不敢”,推辞道:“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再者说了,茵儿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正是用钱的时候。”
王氏不由分说,取了银票按在她手里,“到了年底衡儿就要准备上京赶考的事儿了,到时候少不得花费。京中米贵,可不比咱们乡里。
再说了,眼看又要换薄衫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个子蹭蹭往上蹿,不多做几身衣裳可不行。”
又宽慰道:“你放心,这是我的体己,她爹不知道。”
魏氏正为儿子赶考的盘缠发愁,此刻王氏主动提出来,她推辞几句便接下了。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红着眼道:“待衡儿有了功名,必定报答你的恩德。”
王氏呵呵一笑,“这有什么。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我还等着沾你的光呢。”
李茵儿坐在一旁侍奉茶水,听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忽然想到前世十五岁那一年,那时母亲已经病逝,她随父亲住在京城。
一日,下人说一位姓赵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