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无波起硝烟
软了下来,台上忘情演奏,先前的顾忌抛却脑后,偏偏在最后关头瞧见母亲一脸怒气地瞪着自己,想来这下祸事闯得大了,还不知如何跟母亲交代呢。她心中苦闷,却仍是强撑着温颜笑容,应对其他同学的来贺。
邵美说:“今日多亏了静茹,若不是她,麻烦可就大了。”她素日里就跟姚静茹要好,这时更是挽着她的胳膊连珠价地感谢词由口中吐出。
说到这里,倒叫姚静茹想起一件事,“梅子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是啊,”邵美听她提起,也想了起来,“会不会家里有事,回去了?”
“那也应该说一声啊,这样突然走掉,差点闯了大祸了!”同学中有人忿忿埋怨。
梅子是邵美的表姐,听到有人埋怨梅子,心里有气,却又不好开口维护梅子,只得拉着姚静茹在她耳边低声说:“梅子不是个做事没交代的人,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来不及告诉我们!”
姚静茹点点头,正要说话,琴房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姚静茹抬头一看,心里不由一沉,是母亲随行的丫头习春。
“习春啊,我娘是不是很生气啊?”回前院的路上姚静茹心里忐忑不安,母亲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她对谁都有一套条条框框的约束,冲出了约束便是忤逆了她。
姚静茹虽然常常跟母亲讲些她不能认同更无法接受的“鬼道理”,却多半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极少去正面违背她的意思,所以在母亲的眼中,这个女儿虽然“思想古怪”,但还是个温顺乖巧的姑娘,却没想到今日她竟当众做了这么出格的事。
习春自小跟在金玉芩身边,久而久之,被她耳濡目染地教化着,对静茹的行为也不大认同,劝告道:“小姐也不能怪夫人生气,那表演的事交给其他人就是了,小姐千金贵体怎么就自个儿上去了呢?”
姚静茹盯着习春不语,心中却无比怀念习秋,若是习秋在,定是帮自己想法子消了母亲的气,而不是跟着母亲怨责自己的不是。她朝离长廊不远的一排花丛看去,繁花百艳,却只能在这亭宇之间散发香气,再芳香四溢也只能泽被一方。突然她目光一滞,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引着她朝那花丛中走去。
习春见小姐突然转向花丛,怕夫人责怪,忙跟上去连声叫唤,却一眼瞧见那花丛中躺着一个跟姚静茹穿着一样的校服的女孩,全身是血。习春惊得失声大叫,竟被吓得昏了过去。姚静茹见到那女孩全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怔在原地,习春受惊昏倒,将她惊醒,她慌地跪在那女孩的身边,失声叫道:“梅子,梅子……”
那躺在血泊中的女孩就是音乐班失踪的梅子。
姚静茹脑海中突然想起先前在琴房前看见的几个人影,脑袋里寒光一闪,正要出声,花丛边的甬道上,突然蹿出一人,从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那人力气极大,只用单手揽住她,她竟也挣脱不掉,只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哧在耳畔:“不要出声!”
那人轻声叮嘱。
姚静茹本来心中极度恐惧,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声叮嘱竟她安静了下来,她点点头。
那人捂着她的力道也减轻了许多,最后终于放开。
姚静茹心急回头,脸面贴着那人的胸膛擦过,心中一热,忙触电般推开,来不及想,便被那人一把拉走。
姚静茹的手被握在那人的手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从他手心里传出的热度,那原先涤荡在心中的恐惧竟渐渐消退下来。
“院子里出了人命,还是快报警吧!”姚静茹被他拉着茫然地走了一阵,却不知他要做什么。
那人不理,只是在第二间客房门口时突然顿住。姚静茹紧跟其后,不料他突然顿步,冷不防地一头撞到他的背上,被撞得连退几步,差点摔倒,幸而他急时出手拉住她。
“进去——”他打开门,对姚静茹示意。
姚静茹不解,正要发问,却被他推了一把,踉踉跄跄两步跌进房里,一见是客房,吓了一跳,忙警惕地退到墙边,瞪大眼睛,质问:“你干什么?”
那人一见静茹这阵势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你放心,我沈孝天对你没什么歹心!”
姚静茹紧绷的弦松了一些,但仍不敢放下戒备。
“你在这里待着,哪都别去!”沈孝天见她神情警惕,也不解释,临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叮嘱了一句。
“可是……”姚静茹想起梅子的死。
“陆家混进一些不安好心的贼,那学生不幸撞见,才被灭口的,你只要乖乖待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沈孝天猜到姚静茹的疑惑,不想再浪费时间耗在这里,不等她说完便出口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