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柳思知看着裴奕君走进将军府,才提着灯傻傻笑着回自己府里。
在自己房里转,到处看,想着这兔子灯该挂在哪,一会嫌这矮了,一会嫌那高了,好不容易找了个高度合适的,又嫌有风,会吹到这灯,转了许久,终于找到个合适的地方。
老太师喜欢养鸟,有个挂笼子的钩子,那位置正好方便日日欣赏,风吹不着的,柳思知将灯挂上去,手撑着头细细欣赏着,兔子灯下好像有什么,仔细看去上面写了两行字。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好。”柳思知轻声答道。
天亮,一群人闹哄哄地围在将军府外,叫嚷着要讨个说法。
裴谨站在门里听着外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的,烦人的紧,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将大刀往门上一砍,发出沉闷的响声,将刀拔下,留下深深的刀痕,一一看过门前的人,大有谁再敢多一句嘴就砍了谁的架势。
门前的人都不敢言,齐齐看向为首的人,此人正是户部侍郎陈年,被打得最惨的正是其子陈子青,昨晚刚回到家门口就倒在地上,是被仆人抬进去的。
陈年摆出一副不惧威势的模样,“令爱昨日将我儿打伤了,将军不需要给个说法吗?”
听到这话,裴谨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烧上去了,裴谨拎着刀,跨过门槛,走的几步路像是踩着陈年的心,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陈年,陈年被吓得后退一步。
“你那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别说我闺女打了你儿子,就是把你那儿子打死了,那也是你儿子该的,你那儿子一张烂嘴,说了别人什么,你能不清楚?你儿子从哪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走,我陪你到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裴奕君看着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爹,再看看自家大门,走到裴谨边上,“二百两。”裴谨一噎,顿时觉得有些肉疼,仿佛那刀不是砍在门上,而是砍在他的心上,看着陈年那装腔作势,酸腐气冲天的模样,更气了。
走上前去,将刀往陈年脚下一插,陈年下意识往后退,不小心被地上的小坑绊倒,跌坐在地,裴谨像拎小鸡似的,提着陈年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走啊,我们去陛下面前评评理。”陈年被裴谨拽的跌跌撞撞,脸羞得通红,但又挣脱不得。
书房里,宣帝看着裴谨捏紧拳头,陈年衣服凌乱,一副被人打过的样子,太阳穴上的筋突突直跳,要不是知道自己这大将军的性子,怕是要误以为是来逼宫的,当初就不该助长这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风气。
柳思知立在宣帝身旁,向裴奕君投来宽慰的眼神,裴奕君别开视线,看着地上,安静地立在裴谨身边,根本不屑做过多解释,柳思知猜到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早早入了宫。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宣帝,柳思知了解宣帝,他是个明君,更重要的是宣帝尚武,自少年时便征战沙场,自是偏向武将,根本不可能因为小辈的事,寒了武将的心,文臣易得,能带兵打仗的将才难得,宣帝自然知道怎么选,他早早入宫,是为了防恶人先告状,怕武将嘴拙,横生事端。
“什么叫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宣帝沉下声音,眼神狠厉,陈年完全站不住,急忙跪了下去,“柳怀钰是朕结拜过的兄长,他的孩子岂容尔等欺侮。”
柳思知很意外,原以为宣帝会说不过是小辈们的打闹,何至于闹得如此难看,将事情囫囵过去,根本没想过宣帝会为了他出头。柳思知知道自己父亲与宣帝的关系,并没有多在意,更没有借着这层关系去求什么,再深的感情都会随时间淡去,更何况,他父亲都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这让柳思知有些看不透了,上一世在建府之前与宣帝的相处并不多,宣帝总是很忙,在他住在宫中的时候都很少能见到宣帝,皇后也没有为难过他,什么东西也会记得给他也备一份。
但他心里清楚,那终归不是自己的母亲,在宫里时对宣帝皇后谨守君臣本分,他终究是个没父母亲族庇护的人,活得小心翼翼,受了欺负也只默默忍着,从未吐露半分,生怕给宣帝皇后添麻烦。
建府之后,见宣帝都是些公务,对宣帝的了解也多来源于此,现在再回想过去,柳思知已经不觉得苦了,很庆幸自己当初勇敢了一回,柳思知看向裴奕君。
“陈年等人治家不严,其子行迹恶劣,陈年罚俸一年,陈年及其子各领五十大板,另两人罚俸半年,与其子各领三十大板。”宣帝边说边顺着柳思知的视线看去,“都退下,裴家的留下。”柳思知动都没动,根本没意识到他不是裴家的,宣帝也没说什么。
“裴将军,你家这闺女挺狠呐,听说那三个被打的身上没块好肉了。”
“陛下,这可是我亲闺女。”裴谨一脸骄傲。
简直没眼看,谁还没个女儿,“裴奕君?”宣帝仔细瞧着裴奕君,是个好的,至少不容易受欺负,不像旁边那个,宣帝斜了一眼柳思知,“你这一打,不怕他们日后再来找你的麻烦?”
“回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