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影,啼笑皆非。
何至于小心翼翼地防着他?
何至于这样抗拒又矛盾地对待他?
许久未曾有动静,李双汐敛眸,终于舍得放下余光去找寻楚彦禾的身影。
后者不为所动,同样倔强地等她回头。
他就站在原地,只要她一个回头,就好。
只要她回头,剩下的话,由他来说。
然而正当李双汐打算转头的瞬间,院领导站到主席台上,手持话筒,开口:“下面举行升旗仪式。”
升国旗,奏国歌。
广播里响起音乐,身边细细簌簌的声音矮了下去。
楚彦禾睫毛忽闪,眸光黯然,期待落空。
升旗仪式最庄严肃穆的即是这一刻,闹腾不已的队伍终于安静下来。李双汐收回余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国旗上升。
队伍里有人严肃地跟唱国歌,就连交头接耳的同学也暂时学乖。
国歌结束,国旗恰好停在杆顶。
李双汐望着升到顶的国旗,再向上看去,碧空如洗,一望无际的蓝色上飘了几朵白云。来不及回头,她清楚地听见身后传来楚彦禾的话。
他说:“汐汐,我想你了。”
李双汐无所适从,静了一瞬转身。
然而在她转身前,楚彦禾早已迈出走远的脚步,离去的背影看起来落寞且不甘。
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她束手无策?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的相处开始变质?
记忆中的他,风流倜傥,无所畏惧,纵使天塌下来都不是事。
可她也该明白,表面再风趣幽默,看着毫不在意的人,也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难过的时候不想开口说话,渴望一丝温存。
不是铁打的心,也怕千疮百孔。
冷风袭来,双眼酸涩。
李双汐轻咳一声,垂眉低头,沉默不语。
-
上午满课,下午没课。
大三的课程较大一而言,倒算得上清闲。
李双汐吃完午饭便躲进寝室,耐着性子写完作业,又看了部电影。
等她累极伸懒腰时,天色将暗未暗。
舍友在阳台洗衣服,李双汐默不作声站到舍友身后,极目远眺。
她们的寝室在六楼,往上走一楼是天台,往右走几个房间是电梯。而站在阳台看远处,是风光。
“哦哟哟,汐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
舍友转身拿衣架,却不料背后竟然不声不响站了个人,吓得直拍胸脯,双眼睁得圆溜,显然没缓过来。
拔高的音量刺破耳膜,安静的寝室终于出了点动静。
李双汐被逗乐,笑得见牙不见眼。
舍友甩了甩手上沾的水,轻轻掐了把李双汐的脸颊,问:“乐傻了?”
李双汐不躲,在舍友掐她脸颊的时候微微掀起对方的裙角。看舍友着急忙慌去压裙角,她又笑得乐不可支。
“什么习惯,怎么没喝醉也要掀裙子。”舍友往后退了两步。
此话一出,二人不约而同想起去年整个寝室出去聚餐,几个人喝了瓶红酒,醉得说话舌头打结,走路颤颤悠悠。
李双汐大约是醉得最厉害的,被人搀着走,莫名其妙回头说“拜拜”。
也不知道在跟谁说再见。
走到半路,大家都泄了力气,坐在马路牙子边休息。
李双汐蹲在草丛边捡树枝,和路过的狗四目相对,手闲着去掀舍友的裙摆。被人拦下,她开始哭哭唧唧。
“为什么丢下我啊?”
“为什么不和我说再见啊?”
舍友听得云里雾里,以为她和楚彦禾吵架了,掏出手机就要拨电话,她又刹那间清醒,不准人打电话,不准告诉他。
为什么呢?
舍友断定他们两个吵架,李双汐面上装得云淡风轻,背地里其实重感情得要命。
第二日酒醒,舍友将所见所闻全部倒给李双汐,末了调侃:“没想到啊汐汐,平时伪装得很好嘛,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楚彦禾。”
“啧啧啧,没想到一喝醉就露出原形……”
李双汐听罢,尴尬地笑笑,没有反驳。
插科打诨结束,李双汐坐回电脑桌前。看电影之前本打算写写日记,可触碰到日记本,她总忍不住回想。
毫无头绪,又杂七杂八。
明明已经学会了麻木生活,将情绪隐藏,做个看起来快乐的大人。怎么他一出现,所有的伪装就跟剥落的墙体,大块大块地掉着皮?
大概是乱套了。
自从昨日他出现在眼前那一刻起,自从他缩短两年的距离叫出“汐汐”那一刻起,一切早就乱套了。
生活是个刁难人的杂技场,早早准备好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