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近
可是,那愤怒的火焰燃得再旺,她也不敢更不能即时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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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大小姐闺房的宴息室。
林楚华神色悲戚地望着季怀瑾,“有些事情,你得跟我说个清楚明白。”
季怀瑾眸色深沉,语气沉冷:“什么事?”
林楚华强压着的火气瞬间飙升,质问道:“你的事,你家里的事,以往为何不曾对我提及哪怕只言片语?”
“你指什么?”季怀瑾反问。
林楚华脸色发青,“我指什么?我不指什么,现下差的只是人证的供词而已!你家里那些事也罢了,宫里的我也不提了,可你跟亲信婢女纠缠不清是怎么回事?”稍稍停了停,她语气讥诮,笑容寒冷,“季大人,我先前真是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好说话,是个女的就能染指。”
季怀瑾皱眉,“到底是为什么事?”
“到底是为什么事?”林楚华心念一转,目光愈发凌厉,“也就是说,你默认了我所说的那些了?!”
“你说的哪些?”季怀瑾霍然起身,轻蔑相视,面含讥诮,“景王为了毁掉寻阳与陆潇的婚事,用银钱收买胡家,胡家分给胡氏五千两,要她上下打点尽力而为。胡氏找到你,你就进宫跟寻阳胡说八道去了。林大小姐,看你多有本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你!……”林楚华要气疯了,抬手颤颤地指了他片刻,总算寻回一分理智,“这样说来,你随意染指别人、祖辈的两人通奸都属事实了?!哈!我只恨我先前瞎了眼!”
“谁又不是!”
“……”林楚华一阵头晕目眩。
“你当林家是什么好东西不成?好些事都是季家与林家相辅相成。以你那个脑子,过个十年二十年都未见得理清,我犯不着跟你说什么。”季怀瑾语声冷淡,“你我不是赐婚,胜于赐婚,你要是有胆子抗旨,再好不过,我感谢你。”
林楚华缓过神来,哼笑一声,“皇上为寻阳钦点的驸马八字不好,那个做不成驸马的货色忙不迭来林府,恰好遇见我,且要林府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是不是想说这些?我不吃那一套!别以为我跟寻阳一样没脑子!”
季怀瑾多看了她两眼,“你还真瞧得起自个儿。一见钟情?你有什么东西值得男子一见钟情?样貌一般,才艺一般,也只有林家大小姐这名头值得人提亲而已。”
“季怀瑾!”林楚华真要被气疯了,“我样貌一般?是啊,比起寻阳,我可不就是样貌一般。你要是以貌取人,何不早早与我说清楚?何不一早与我划清界限断了我的念想?!”
语至末尾,语声尖锐。
“可利用而已。”季怀瑾神色恢复寻常的淡然平和。
林楚华怒恨交加,“衣冠禽兽!可你也要记得,来日方长!”
“拭目以待,别让我更瞧不起你才好。”季怀瑾拂袖而去。
林楚华身形下滑,跌坐到冰冷的地面,望着犹自轻微晃动的门帘,眼中充斥着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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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宫里的韶华苑,陆潇拥着寻阳,已经听她细说了上次相见之后、此次相见之前的详细情形。
“派沐婉如到陆府见我二婶,真是你的主意?”陆潇托了托她的小下巴,认真凝视。
寻阳已经没脾气了,“不管谁,在你这儿犯什么忌讳么?”
“忌讳?难道不是你先犯的?不是你凑到我跟前儿来的?”陆潇敛目瞧着她,手势迟疑地覆上她白嫩嫩的小脸儿,“我想着,也该轮到我了。”
“……”寻阳费力地回想着,觉着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她老是往他跟前儿凑,想找回前世哪怕一丝一缕的温暖。
先前这厮不给机会,现在么,只能说是人家逮住她有意无意间给的机会罢了。
“是我找的你,我承认。”寻阳底气不足地道,“打一开始就是我找你,可你也不能太欺负人吧?我又没想那么多……”
他供她想的多了去了,她不能想见的是目前的陆潇对自己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他本来就没章程可言。
繁文缛节对他皆是空谈。
“这就是欺负了?”陆潇眼眸灿若星辰,定定地凝着她,眼中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