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顾青梧还好说,一刻钟前听到的那些话还犹在耳边,似有明悟,可顾玉嫣不知缘故,这会儿见自己好友和顾飞鸢这个“对头”谈笑风生的,心里便大不痛快。
陈晚苓倒一点儿都不顾忌,借着聊天的由头,话里话外问了不少穆家的事,而顾飞鸢也是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一时两人相谈甚欢。
这时,穆夫人那边起了牌桌子,又言外头天热,不便出去逛园子,拿了些牌九、投壶之类的玩意儿进来打发时间,渐渐的,也有些客人告辞散去。
徐氏也想走的,只是劝女儿跟自己回府的事还没办成,想着再等等机会,一会儿,见陈家那姑娘和顾玉嫣一起去了外边,周围人也少了许多,便又回来,一旁的顾青梧自然不用顾虑,只低声将老爷的意思都复述了一遍。
顾青梧听得心头一动,待徐氏说完,难得也跟着开口劝道:“是呀,不然三姐姐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在穆家也住了这么些天,家里又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再住下去,外头怕是要起什么闲言碎语了。”
听这么说,顾飞鸢倒是一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难得你能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今儿是奇了呀!不做闷葫芦了?”
“我…”
“行了。”顾飞鸢收回视线,看样子就是不想搭理她了,却对徐氏道,“母亲,我知道你和父亲担心女儿,可…方才回来的路上,穆伯母刚说了要送我几匹锦缎和一盏产自西域的八角琉璃灯,这才送了东西,我扭头就跟你们离开,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徐氏一听也有些迟疑,“确实,不过大不了咱们不收了,你要是真喜欢,回头另花些银子给你买就是,你且先听老爷的话,跟娘回去吧。”
徐氏说的恳切,可顾飞鸢这些日子在穆府住着,说开了眼界也好,心大了也罢,断断不想就这么回家去的,便道:“娘~我如今在穆府住的好好的,穆伯母待我如亲女儿一般,还说要收我做干女儿,再者,孟世子也暂住在这儿,我待在穆家,或许还能见他几面,若跟你回去,只怕日子一长,他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见她用孟世子做“筏”,顾青梧就知道这是打定主意不回了,穆家给面子,愿意搭这个桥,又哪能轻易让人拆台呢?
“可是你父亲说…”
徐氏还要劝说,顾飞鸢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娘,父亲怎么说不重要,他又管不到穆家来,再过些日子,我就得随孟世子回京,可眼下的规矩还没学全,那毅勇侯府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全赖穆伯母指点一二,离了她,我上哪儿知道这些去?有道是侯门深似海,若我两眼一抹黑地踏了进去,只怕母亲再得我的消息时,是生是死都难料了!”
顾飞鸢这会儿也是豁出去了,为了留在穆家,生死都挂在了嘴边,唬地徐氏连忙让她“呸”一声出来,又妥协道:“行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逼你,你父亲那边,母亲会帮你周旋的。”
“多谢母亲。”
此事说完,徐氏就想着回去了,虽然不舍长女,可寿宴都差不多了,再加上顾家与穆家素日也没什么交情,不过借着顾飞鸢来一趟,也不好逗留太久,不比那些关系亲厚的人家,可以聊天玩乐的打发时间。
顾青梧见母亲真放弃了,倒有些可惜,毕竟趁着贺寿的机会,也是最适合接顾飞鸢回去的时候,花厅里大家都在,跟穆夫人告谢两句,说要接人回去,众目睽睽之下,穆家也拉不下脸面来扣人。
若过了今日,下一次私下再来,就难办多了。
可她不好说什么,孟世子的事还没有把握,她不好多提,方才跟着劝了两句,顾飞鸢还给她怼了回来,就更不想劝了。
正当她无奈之际,徐氏叫道:“青梧,你出去寻一下玉嫣,让她马上回来,要回家了。”
“是。”
顾青梧起身,带着竹心一块儿离开花厅,往园子里找去。
方才两人手拉着手往外走时,说了要去园子里赏满塘的荷花。
可当她找到湖塘时,却不见顾玉嫣和陈晚苓的踪影。
“小姐,咱们还找吗?”竹心犹豫道。
“找吧。”
顾青梧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绕着湖边,边走边寻人,直到听到什么动静从一侧的假山后传来。
主仆俩对视一眼,好奇之际,顾玉嫣从后面走了出来,见顾青梧和竹心在,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在这儿?”
“母亲让我来寻四姐姐,要回去了。”顾青梧低声解释道。
可顾玉嫣随即提高了声音,“是嘛?我知道了,咱们走吧。”
假山后立即没了动静。
顾玉嫣来扯顾青梧,后者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却由着人拉走,看样子丝毫没有想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毕竟是在穆家,顾青梧还不想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徒惹尴尬,不过走了一段路,顾玉嫣要放开时,被她一把拉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