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雍熙不愧是叶卿云的至交好友。在听闻叶卿云身受重伤,需要他帮忙时,远在西极天门的雍熙不知烧了多少珍贵的传送符箓加神行符箓,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亥时之前赶到了青云造化宗。
然而就在他不顾自己门人的阻拦,焦急地推着轮椅来到陵广洞天时,却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从洞天内走了出来。
“申、明、舒!”
雍熙眼含怒火,咬牙叫出了来人的名字。“谁让你来的?这里不需要你!”他抬眸怒视着这个反复无常的人,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那些他陪伴叶卿云坐在青云造化宗山门前翘首盼望这人的日子。
“不。”申明舒走到雍熙近前,冷漠地垂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雍熙,“是不需要你了。”
“雍少门主,请回吧。”
申明舒看着雍熙的神情像是在看一草一木,没有丝毫的感情,若是深究下去,竟然还潜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意。
“你什么意思?这里可不是你太乙剑宗!我的去留可由不得你做主!”
雍熙冷笑一声,推动轮椅就要与申明舒擦身而过。却猛然被一股巨力截住了去势,雍熙刚要抬头怒目,就感觉颈间一凉。
他缓缓抬眼,就对上了申明舒满含杀意的眼眸。
颈间的太乙诛邪剑发出细微的震颤,锋锐的剑气割得皮肤生疼。雍熙娇生惯养的玉白颈项霎时被割开一道细长红线,点点血珠自伤口渗出。
雍熙毫无惧色,直视着申明舒的眼睛,“怎么?想杀我?”
申明舒沉默地注视着雍熙,忽然长袖一挥,他和雍熙的身影就瞬间就消失在了陵广洞天门口。
雍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便已经被申明舒带离了陵广洞天,来到了青云造化宗内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脚。
太乙诛邪剑还横在雍熙的脖子上,他一想到叶卿云如今危在旦夕,自己却被这冰坨王八挟持离开,急得当场要和申明舒拼命,却被申明舒一道真气封住了丹田,动弹不得。
“申明舒你个王八蛋!快点放开我!”雍熙挣扎着怒吼,然而申明舒半点不为所动,只是低垂着眼帘看着他,如自言自语般道:“她的伤势已经稳定了。”
此言一出,雍熙顿时熄火。他狐疑地打量着申明舒,而对方很快也给了答案。
“我救的。”
依旧冷淡的语调,引来雍熙一声嗤笑,“呵,那又如何?你是指望我们会感激你么?还是指望叶卿云会原谅你?”
“申明舒。”雍熙嘲弄地看着他,“你这人委实是太过自以为是,如今只有你我两人,你倒也不必再装你那副清高样子。叶卿云是个傻子才会被你蒙骗,但你可别忘了我们天衍归心门是干什么的!”
“我早就算出你是知道叶卿云身负情劫的,而你一个无情道的剑修却偏要去撩拨她。旁人不知你的目的,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是在拿叶卿云当你‘三斩化仙剑法’的祭品和试剑石!”
“你别指望靠着这点恩情就想让叶卿云回头。我告诉你,只要我雍熙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让叶卿云再落到你手里!”
“我知晓你秘密,你大可以杀了我,不过你敢动我一根指头,叶卿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雍熙笃定申明舒不敢杀他,言语字字戳心又满含挑衅。
他一句‘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让申明舒如遭雷击,心脏像被一只利爪攥干了鲜血,连呼吸都要停滞。
申明舒阖目深吸了一口气,脑中爆发出尖锐的疼痛。一块块碎片般的记忆在脑中飘飞,他却一片都无法抓住。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画面,那是在鹤龄书院的一间密室内。
鹤龄书院的院长,圣人庄夫子坐在他的面前,他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圆头圆脑,笑起来脸上还会有富态的红晕。
他笑眯眯地问他,“你觉得叶卿云怎么样?”
叶卿云....
一幅幅画面像是被这一句话掀开了盖子,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
烧了他的衣服,弄丢了他的剑谱,天天追在他身后叫他小病秧子,偷他的辟谷丹,藏他的剑,套麻袋把他打晕扛到湖边.....
很烦,可是...
她烧了他的白衣,却偷偷在他的衣箱里塞满了颜色各异的锦衣,被发现还会理直气壮地叉腰训他,“天天穿白衣丧气得很,你长这么好看,多穿点颜色,别瞎了那张脸。”
她弄丢了他的剑谱,却拉来了沈清河。本因剑道之争而对太乙剑宗的他敬而远之的沈清河,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开始传授他剑法,让他的剑道之路上敞开了新的大门。
她天天追在他背后叫他小病秧子,却比任何人都关心他的身体,无数次以为自己没被发现,大半夜跑来蹲在他的榻边给他渡真气。
她偷他的辟谷丹,却带他吃遍了大景都城的美食;她藏他的剑,是不想他太过专注练剑而错过早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