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黑夜中,两米多高的城墙墉凛凛立峙着,城门后的乡兵甲道:“开了吧,赶考的秀才没准哪天走运高中,与人行个方便算了。”
乡兵乙道:“那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余英男听到“规矩”二字是咬着重音,秒懂。
高声道:“我还有本县大人的名帖,能证明我爹向来安纪守法的,长官可否查看一下?”
乡兵乙开条门缝,上下打量门口三人,手一伸。
余英男恭敬地递上名帖,同时附上二两银锭。
乡兵乙很自然地捂走银子,冷淡地说:“喏,既然有当官的名帖,你们肯定是好人,那就进来吧,下不为例!”
城门缓缓推开,马车重新启动,余英男口中不停道谢,驶入城中。
余海棠起初高兴,后又觉心中不快,到底是靠贿赂才进的门,世风日下啊。
车夫笑道:“刚才女客官钱给多了,你若再绷住一会儿,他自然出个价给你。”
余英男笑笑不说话:你懂的多,刚才怎不开口提醒,还不是不想得罪人。
此时城中因为天冷早早就关门闭户,车夫说城里“客来轩”他熟,不如去那里。
余家父女只想尽快下车休息,催他快去。
掌柜的正在灯下盘点账目,见天黑竟有上门客,欢喜的很。
唤来小二领着车夫去马棚,叮嘱给加喂精饲料。
极夸张介绍上房有:刚换新厚被褥并附有火盆取暖...保证宾至如归!
余英男打断他的介绍,开口就要两间相邻的。
掌柜的喜上眉梢,殷勤地举蜡烛灯,朝前先上楼梯引路。
余海棠道:“英男你先上去,我借店家大堂办点事。”
他叫车夫坐下,结清剩下的一半车钱,又多给车夫住大通铺的十文房钱。
至此,租车银钱两讫。
店小二送来一壶热茶,得到十文打赏,爽快地应许等会送两大桶热水上来。
余家父女一人泡着一盆热水,舒服的只想哼哼。
早已冻木的双脚被热水刺的通红。
余英男感慨:“被褥衣裳全丢了,又得买新的。”
余海棠笑道:“正好没给秦癞子车钱,就算四天的车费了,咱们也不欠他的。”
余英男好气又好笑。
她爹就是这样,被人坑得这么惨,还念着别欠人家债。
两人约好要睡到自然醒,谁也别去叫谁起床,等吃完中饭再去店铺置办衣物那些。
酣睡到黎明,余英男被冻醒。
原来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半开,她哆嗦着披上衣服,起身去关窗。
抬眼望外头竟是白雪皑皑,幸亏昨夜拿钱砸开城门,不然这一夜可不容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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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余英男起床来到大堂,已过巳时半。
店小二道:店里附赠的朝食过了饭点,没了,客人可花钱点餐。
待知晓爹还没下楼吃饭,点了两碗热乎乎的肉沫汤饼。
给小二两文跑腿费,请他送一碗去她爹房间。
外面雪还在落,店里住的客人聚在大堂闲聊喝茶。
见一个小娘子这么晚吃朝食,又是独坐一桌,便时不时地朝她瞟几眼,窃窃私语。
众目睽睽下,余英男绷着脸在大堂吃饭,哪怕烫着嘴,三两口赶紧吃完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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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踩着三寸后的积雪去逛街买物。
“爹,我想到个主意,不如我打扮成拄拐老妇人,爹换装扮富家员外郎。”
“这是为何?”
“戚家没准在渡口派了人手盯着呢,再说女儿长的好看又是出远门,难免会徒生是非。爹没看到那进出旅馆的人总盯我看啊?”
余海棠点头称是。
到了成衣铺,两人只挑老妇和老翁的衣裳,老板以为是给家中长辈买过年的新衣,不停口地夸赞孝顺。
余英男努力忍住笑,跟老板讨价还价又买了一根黄杨木的拄拐。
待两人要照着自身尺寸请老板改下长度,老板瞠目结舌,话都不会接了。
一个时辰后,父女背着大包袱回到旅馆。
余英男用热水调个稀浆糊,用火炭盆给稍微煮沸,裹上灰烬,擦脸上薄薄一层,没一会,脸皮就皱巴起来,肤色也暗淡。
还嫌弃不够老,又把抹额包上,黑炭在额头眼尾轻画几条细微皱纹。
她下楼去大堂转了一圈,与店小二打个照面,他愣是没认出来。
小二还问她是来住宿还是吃饭,余英男故意耷拉眼皮,哑着嗓子说:是来找儿子的,姓余,听说住的中等房。
顺着小二指的方向,她拄着拐连连道谢,人颤巍巍地上楼……
好在店里掌柜和小二都忙,不管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