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

老婆婆的屋子狭小，不过三个房间，大的一间住着老婆婆的儿子与媳妇，另一间小的老婆婆住着。顾钱钱与唐僧住的是之前放杂货的屋子，虽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足够两人歇息一晚。

不过里面只有一张床，顾钱钱便让给了唐僧，她自己从八宝袋里拿出她自己做的躺椅，躺在上面，却是一丝睡意也无。

这孙悟空压在两界山下没气，山下则多了一个毛脸的小孩，这事怎么想都有些怪异。偏偏这里也没有菩萨庙，她想求救又怕唐僧出了什么差错。

第二天，天光未亮，山谷还笼罩于幽静的黑暗中，公鸡打鸣之声就已响起。唐僧自小在寺庙长大，作息规律起得极早。他刚睁眼就看着窗口站立着一漆黑的人影，他麻溜地向后一缩，然后迟疑道：“顾......顾掌柜？”

“是我！”顾钱钱转过头，语气疲惫道，“我们要在这里多住几日，行李就先不用收拾了！”

唐僧虽心头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自打宋娘子的事情后，他不知为何便在了顾掌柜面前有些气短，再加上他又欠了一大堆银子，面对顾掌柜时更是没什么底气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概就是如此了。

*

朝霞初现之时，顾钱钱推门出去，正好碰上老婆婆，想到自己不知还要在这住几天，她便拿出了一点碎银子塞到老婆婆手中。

“老人家，我们眼下有事未了，还需在此多住几日，这些银子你便拿着，就当是饭钱了。”

老婆婆看了一眼手中银子，急忙道：“本就是粗茶淡饭，住的也简陋，我怎好再拿你的银子，快快收回去！”说着又准备塞回去。

顾钱钱把手背在后面：“老人家虽是好心，但我与法师也不能白吃白住，你便拿着吧！”

“这怎么行!”老婆婆摇头，正好婆婆的儿子经过，见状直接将银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中，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收下了，法师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你个天杀的，出家人的银子也敢收，那可是会遭报应的！”老婆婆气得脸都红了要上前抢回银子，却被媳妇拦住，两人拉扯成一团，顾钱钱见状急忙大步向外走去。

这些村民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过温饱，顾钱钱便是再贪财，若是在此白吃白住，也要躁得慌。她走了一会便拐进了一个巷子里，先变出一个竹篮，再从八宝袋中拿出几个桃子，然后向最北边走去。

昨晚她已向老婆婆打听清楚，虎头家就住在最北边，门外围着一圈篱笆。

顾钱钱很便找到了虎头家的屋子。那屋子瞧着比老婆婆家的屋子大一些，不过瞧着有些破旧，像是年久失修。

篱笆的木门轻轻掩着，一堆就开。顾钱钱穿过篱笆，见院里右侧有一口古井，左边则种着小青菜，看着绿油油的一片，土壤还有些湿润，像是有人精心照顾的模样。

顾钱钱舔了舔唇抬起手正准备敲门，木门却突然被打开，门中间出现一个毛脸的小孩。见到顾钱钱，他面露惊讶道：“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顾钱钱将手中的竹篮提起来道：“昨日我见那几个小孩子把你的桃子砸烂了，正好我有，就拿几个过来送给你！”

虎头低下头看了看她竹篮里的桃子，然后再往她身后看了看，打开门道：“你进来吧！”

顾钱钱走了进去竹篮放在桌上，虎头连忙将凳子擦了擦道：“坐吧！”

顾钱钱坐下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屋子里家具虽少，但却收拾得很干净，门后还用粗绳绑了一束野花，透着几分野趣。

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吭哧地踮起脚，双手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喝茶！”虎头把杯子放在顾钱钱面前，两只大眼睛瞧着她，透着点羞怯。

顾钱钱不禁莞尔一笑：“多谢！”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水是凉的，泛着一丝涩味。“听说你祖母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

虎头眨了眨眼睛，用手抠了抠桌子边缘道：“李大夫说祖母感染了风疾。”

风疾？顾钱钱猛地睁大双眼，风疾也就是中风，这在古代可是不治之症。

“李大夫说这病不传人的，你别害怕！”虎头眼中透出一丝紧张。

“我不怕。”顾钱钱温声道，“你昨天卖的桃子是在山上摘的吗？

“嗯！”虎头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山上有桃树，最上头的桃子最甜，我每次都是摘的最甜的！就是山路不好走。”

“我昨天看见那些小孩子打烂你的桃子，你为什么不还手？”

虎头的笑顿时消失：“我不能还手，祖母说过了，我的力气大，不能欺负小孩子。”

顾钱钱微微一笑：“可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小孩子吗？”

“我五岁了，和他们不一样！”虎头认真道：“我可以照顾祖母了，已经是大人了！”

“噗哧”一声，顾钱钱笑出声来，“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