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吵
。”
这两人眼神都要胶出丝来时,两人离开了现场。
陆卓尔等得腿脚发麻,沈冽发上沾了水汽,又不敢远离这水榭,两人在竹林子里沾了一身的露气,才瞧见赵平满面春风地从水榭上下来,面上是餍足过后的欢快。
他依依不舍地由楚依依的院落走出,还在回味美人冰肌玉貌,面上带了醉态,说道:“你俩听听,这楚依依,对我可谓是用情至深,她若是昭君,我定不会做那昏聩的汉元帝……”
他想到楚依依的冰姿玉骨,不禁回想起揽玉柳入怀的触感。
*
沈冽回府时,沿着澄心湖行走,正经过春醪居,仪门未开,他不知怎的,踱步至角门,便见她院内菜地围了一圈疏篱,又摆放几株花草盆景,紫薇正开得烂漫,院内无人,春醪居里头灯火莹莹,榆木门半开着。
却见两颗紧紧凑在一起的脑袋,在案上伏得极低,他收回欲扣门的手,背在身后。
宝儿不识字,殷离压低了声音念给她听:“十娘即唤桂心,并呼芍药,与少府脱靴履,迭袍衣,阁幞头,挂腰带。然后自与十娘施绫被,解罗裙,脱……”
“娘子娘子,太羞人了,别念了!”
宝儿满面羞红,听到这宽衣解带的一处,已是蒙上了耳朵,可眼睛又看着那本册子,不跑也不逃,分明是等她继续说。
“哎呀你别打岔,听娘子我给你继续念。这十娘脱红衫,去绿袜,插手红,交脚翠被,两唇对口——”
一阵力道将她手里的那本小册子径直抓起,宝儿吓得惊声尖叫,殷离也吓了一跳,慌得要往外逃。
“郎,郎君?!”
殷离转过身,见到沈冽看着那本小册子,眉心之结愈深,她赶忙扑身去抢,那玩意儿怎么能被别人看见了,那可是……
沈冽面色发黑,冷声道:“你就看这些东西?”
殷离忙用手作嘘声状,宝儿跑去关了房门,殷离眼里带了几分哀求:“你轻点儿,别被别人听见了。”
沈冽面色发寒:“谁给你的?”
翻阅到的一段正书至男女脱衣解带情状,她素日在这学堂与庄府间往来,哪里得来的淫|秽之书?
定不是从女儿家处得来的,必是从哪个男子那得来的。
能把这样的书给她,其心可诛!
殷离支支吾吾:“就是,就是从书肆里淘来的,我也不知它是这等书……”
他面色很不好看,一字一句着重强调:“谁、给、你、的。”
她极少见沈冽如此严肃之态,这神态竟莫名教她一丝心虚:“你得保证,不许和爹爹说。”
他不语。
殷离解释:“前几日王弘毅在课上偷看来着,我瞧着有趣,向他借了来看,我今日才拿出来瞧的!”
王弘毅怎么肯借给她这样的东西,还不是她以给鹤仪的及笄礼威逼,那人才肯,还回家里翻箱倒柜,找了本清汤寡水的来给她瞧。今儿难得刘嬷嬷休沐,千哄百哄诱了宝儿同看这书,未曾想还是被撞见了。
宝儿慌得失了分寸:“郎君,都是宝儿争着要看,皆是宝儿的错处!”
宝儿的言语在他耳中模糊成混乱的字音,那册子在他手中被可怜地揉捏成一团,这样的读本不该出现在女儿家的闺房里,逛花楼,养小倌,更不该是个女儿家该有的行止,他念起前几日她亲手书写的红笺纸,赵平袖出那弯红珊瑚镯儿,面上漾着挂念她的情状:“庄妹妹一杯就醉倒了,缺席的那几杯,可都是她赵平哥哥替她喝的。”
奇奇怪怪的心绪涌上来了,她犯了错,该当作罚,出口的言语带上了厉色:“从今日起,禁足半月,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山庄!闭门思过!连学堂也不许去!”
殷离本以为他收了那书便罢,准备今遭给他低眉顺眼一回,免得他向爹爹打小报告,未曾想这沈冽竟做了主君模样,径自处罚起她来了。
她也来劲儿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怎么他王弘毅能看得,我就看不得?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我还要看十本百本千本万本!腿是我自个儿的,我想去哪就去哪!你有本事,来打断我两条腿啊!”
宝儿头疼,完了完了,又吵起来了。
全庄府的下人都找了借口围在了春醪居的外头,几个伙夫将木柴在这路段上翻来覆去搬了三次,张厨子手上还抓着只刚拔完毛的鸡,连那只黑猫都闪着绿悠悠的眼往里头探,许嬷嬷端着盆瑞香花,瞧见已给门前的菜地松过四次土的丫头,问了句:
“又是什么事儿啊,吵起来了?”
“说什么,看书什么的。”
她昂着头,一副死也不服输的模样,他气焰更盛一层,袖中锦糊的匣子四角尖锐地抵入掌心,彼时被她陷入狱,尚能维持君子体面,如今也不知为何,那一股无名的气竟搅得他失了风度:“我管不了你,让师父来管,给师父瞧瞧,他女儿素日里不钻研学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