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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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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朗给她择的这间厢房样样都拣了最好的装饰,暖香满室,热气扑人,烈香盈了一室,后调转至绵绵馨香,在温室里烘出腻人的甜。

宝儿在这时候便尤为伶俐,似乎殷离不是她主子,沈冽才是,他眸子一扫,她便麻溜地去暖香茶了。

殷离褪去了外袍,一身男子单衣,秋月白的素衣素裤,宽荡荡地罩住袅娜身姿,她尚赤着足,莹白又带着些绯色的足尖踩在绒毯上,一笼乌发松松散散,婉约玉颈将现未现,她直勾勾瞧着人,双颊笑靥,“沈将军不请自来,找下官所为何事?”

他所为能有何事?不过几月未见,睁眼是她,闭眼还是她,面上政敌的把戏他忍受得已足够久了。

方才被外头寒风吹冻的筋骨,在进内室的一瞬活络开来,暖意醺人,他走近案旁,见她正在抄经,细细看了一遭,“正因输了,才要来向许知州讨教讨教兵法。”

殷离往砚池里匀了匀笔墨,继续这未竟之业,懒洋洋说道,“不过是点小伎俩,又不是真枪实棒赢的。”

他视线低垂,“抄经需‘持戒’,虔心敬神,恭谦慎重,将大道妙音一字不误录出,方才是诚心功德,许知州想了什么,心这样不静?”

顺着人视线望去,才见所抄经文上果是有差误,殷离停顿一瞬,“倒是可惜了这玉版纸。”随手便往案上寻象牙削刀裁去,手腕却被一股温热挚住。

她心有业障,不得其法,沈冽在她身后环过人,右手抚上她持笔的手,随意地一笔朱墨划过别字,在一旁尤为神闲地添上正确的字,“便是错了,也无大碍。”

殷离看着那字,身形微滞,便觉后背靠上宽阔胸膛,整个人都被拥着,他身子还沾着外头的寒气,言语却有着暖意,“只求真实义,不执于外相。”

殷离顿下动作,笔被搁置下,沈冽揽住人腰身,将下颔埋在她颈边,偏要往她温热热颈中钻,拨过鸦发,偎依着闻她身上熏染着的甜香。

她被凉得缩肩膀,“你身上好凉。”

他抚着人不盈一握的细腰,坏心眼地将手罩在绵软的小腹上,将微温的热意笼在手中,那肤是用粉面团子捏成,任人揉搓,再尤为可怜地晕上一点绯色。

全身的骨头都酥软在她身上,连语气也带了些懒意,“他今日跑出来见你了?”

殷离琢磨了这个跑字一番,皱眉问他,“你在囚禁他?”

沈冽用了点力道,捏了捏她的腰,惹得她往外躲,他轻哼一声,“许知州的小白脸,整日里念的都是你,平日里叫他单相思也就罢了,若他敢来见你——”

他的语气带点不容拒绝的威严,“我没有那样大方。要么杀了他,要么再不见他。”

殷离叹一口气,这当真是自己惹出的风流债,她喃喃,“可我觉得,他这样追随我,似也不是对我情深至此。”

似是不满意她对那小子的在意,身后这身躯高大的人心眼很坏,这样一个莽汉,身子俯得越来越低,要将整个自己倾压在她身上,她撑着身子受着,他低声道,“那你呢?你要留他,还是赶他?”后吻上人颈侧,至耳边去衔那一抹小巧圆润的莹白。

她身子微滞,身后人倾下,她的脊背单薄得还似一跌就碎的瓷,只能以两肘紧抵着书案来承受,碰到青紫处,她嘶得一声,沈冽收了动作,“何处伤痛?”

她转过半张面,嗓音柔柔,“你干的好事。”

沈冽一愣,方才忆起日午时候比试,手下捏着的那节肘,松了力道,将人转过身子,撩起素衣袖子,便见肘弯处果然青瘀一片,与皎白的肌理相称,显得可怜。

想起那一瞬的失态,知晓自己又伤了她,心内不免涌上几分懊恼,唤宝儿拿虎骨膏来,宝儿瞧了那淤青,也心疼了一番,“何时磕碰的?也瞒着不言语,都肿成什么模样了!”

若是寻常时候,她也不过挥挥手,表示不过一点小伤,有什么打紧的?许是陷入□□的女子再如何手段通天,到了情郎怀中也要成了个小鸟依人的模样。

帛子上摊了薄薄醋煮栗米粥,掺了虎骨粉,沈冽持着细帛,小心地裹于人痛处,指尖捏着,用自己掌心热化开。

殷离记起日午间赵柔对沈冽下意识的惧怕,问道:“为何赵柔会惧你?”

沈冽轻柔地隔着纸帛揉着她的肘,“她怕我是应当的。”

“只差一点,我就要杀了她。”

殷离惊异,见他神色如常,似在谈论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无谓小事,“顾福全和赵柔都是该死的人。”

都是该死的人,那时在得到庄图南与殷离的死讯后,他恨不得将这二人千刀万剐。

殷离半垂下眸子,想到那日雨幕中,赵柔哭花了的脸,“她未曾害我。”

沈冽的话轻飘飘的,“她对你居心叵测,存心险恶,只此一条,死千百回也不足惜。”

这该是沈冽,对旁人死生不屑一顾,坏到骨子里头的恶,二人间的情谊差些让她遗忘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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