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象环生
颖初姑姑死死抓住地面,不断以头抢地道:“求君上放过公主!放过公主!”。
“姑姑!”念宁早已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阻止。鲜血已经流了颖初满脸,颖初仰天哭道:“先主啊,你的命好苦。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个孤苦的女儿。自您离世后,公主受了刺激,痴傻多年。而今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又被陷害谋反。先主啊,你在天有灵,保佑公主平安脱险。颖初无颜见你。”说完又挣脱侍卫,猛向地上撞去,昏倒在地。
徐相国怒斥侍卫:“愣着干嘛,抓紧把她给我拉下去。”
“谁敢动!徐林瑞,你在这宫中呼上呵下,全然不把君上放在眼中。这宫中是你做主,还是父王做主。”
“你...你不要”
“好了。”夏王打断徐相国的话。“吵吵闹闹,扰得孤耳朵痛。又没有实在的证据,在孤面前闹什么。念宁,你先带女婢回府疗伤。至于叶书......打入死牢!”
“君上!”徐相国呼道。
“怎么,孤的处理不令相国大人满意?”
“臣不敢。”
“不敢就都退下吧。”夏主揉着太阳穴,被内侍扶着离开议事宫。
“念宁,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徐相国斜眼看着跪在地上抱着颖初的念宁,语音平缓,好像刚才只是略施手段,做一件惺忪平常的事。“东西你小心收好,如果被他人看到,我怕后果你承担不了。”说完,拂袖而去。
徐林瑞怒气冲冲回到万鸟归林,吞下茶水后,就把茶盏摔得粉碎。“哼,这念宁真是不简单。伶牙俐齿,和她母亲一般惹人讨厌。”
卫汛进来,避开碎片,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爹,弟弟从死牢里带走了叶书,说要以此威胁念宁换回手书。”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会为了救一个废人拿出手书?”徐相国长叹一口气:“罢了,留着叶书也没用,就由着他去闹吧。”
徐相国招手示意卫汛靠近:“软的不行,我们就来硬的。把封存叫来,说有要事商讨。”
此时的将军府中,封存还沉浸在温柔乡中。夏日暑气重,封存斜躺在两面透风的竹中小屋乘凉。游吉躺在他的腿上,摇着白羽扇。竹叶声响,穿过来一阵带着竹叶清香与夏花幽香的凉风,拂起了游吉松散的衣襟和额前细发。
封存抚摸着游吉散落在他膝上如黑漆般的秀发,一片纯白的花瓣随着风飘舞到游吉脸上。游吉睫毛翕动,拿起那片荼蘼花瓣,不被察觉地叹了口气:“开到荼蘼花事了。将军可知荼蘼花的寓意?”
游吉抬起下巴,望着封存,眼中如一泓泉水。封存握住他的手,拉近自己脸前细看,花白如雪,没有丝毫杂质:“寓意纯洁无暇不是?”
游吉笑着摇了摇头:“荼蘼花在佛教中寓意彼岸之花,代表了末日的悲情。荼蘼花落,则百花终结,繁华不在......”
封存把游吉的手拉到唇边,用嘴轻轻一吹,花瓣飘落在地。在下一阵风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花事了。人力胜天,你要看花,我让这府中每日都有花开。”
游吉又笑着闭上眼,任由封存轻柔地摩挲他的头发。
“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与公主联合对付相国?”封存转而揉着他的耳垂问道。
“本来不知。那天你带兵回来后知道姐姐帮公主破案。姐姐住进了公主府,我不能常见她了。”
游吉闭着眼睛回应,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鼻息慢慢靠近他的脸颊,就听到封存的声音:“如果有一天,游安与我对抗,你会站在谁那边?”
游吉一惊,幸好是闭着眼睛,没有显露出来。他缓缓睁开眼,封存的鼻尖将要触碰到自己的鼻尖,他感受到封存每一次呼出的气息。“将军认为呢?”
“我想听你说!”
“我会劝姐姐不与将军对抗。”游吉坚定地看着封存的眼睛。
封存听了,孩子般地笑了。
“将军!”屋外有人喊,只听人声,不见人影。“卫汛公子来了。”
“知道了!”封存说完,一错脸,稳稳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