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汤面
了眯眼,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既然是亲信,那他做的事情想必褚云章也是知道的,或者本就是褚云章授意的。
唉,真是举步维艰啊李挽樱,这样下去可不行。
李挽樱让梅香把那堆吃食送出了门,倒进马厩里喂牲口,也不算浪费粮食。她则终于换下了身上的大红喜服,挑了套素雅的夹棉锦袍穿上。
她站在门口望着褚云章的房间,挑了下眉。
既然要不来吃的,我就自己做。
想不动声色地除掉我?这点伎俩还早着呢。
“小二哥,烦请借灶房一用。”李挽樱从头上取下一根发钗,看样子是银的,她递给店小二,对方迟疑了半秒,便接过去藏进了袖子里。
“你借灶房作甚?”小二哥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我做点宵夜吃。”李挽樱大方承认。
原本受了贵人“叮嘱”而不欲答应的小二哥,在掂量那根银钗的重量时,最终点了点头。
走之前他喋喋不休地嘱咐道:“这位小姐,万请留手,不要烧了我们这小客栈的灶房嘞!”
李挽樱挥挥手,“烧不了,您安心吧。”
就此,李挽樱用那根发钗换来了灶房仅剩的食材:一只刚冻死的仔鸡。
李挽樱父母早亡,跟姥爷姥姥生活。在上学期间,为了挣些学费和生活费,在网上发布过许多美食视频,尤其是寒暑假回老家录制的系列柴火饭,让她的账号一举冲进百大博主。
几年下来,她成为了一个颇有名气的美食博主,所以看着眼前这只冻得浑身僵硬的带毛仔鸡,她一点儿也没发怵。
梅香倒了馍馍,按照小姐的吩咐,来到了灶房。
接着她就瞪大了双眼,看着一位相府小姐挽起袖子,动作麻利地生火,烧水,杀鸡,拔毛。
这一个个动作简直比相府的厨娘还要利索,梅香都看痴了,她是个粗使丫鬟,平日洗衣洒扫,干粗活累活,要说去厨房打打下手还可以,真让她做饭,却只是煮熟能吃的手艺。
“怎么,吓着了?”李挽樱歪头,将热出来的汗水擦在肩膀上,冲梅香笑了一下。
灯盏闪烁,照得李挽樱的眸中有淡淡的光,此时此刻,她才一改倦色,笑得眼眸发亮。
那一瞬的笑容,却不知怎么戳中了梅香那块柔软的心肠,竟猛地蹲下来,捂住脸嚎啕大哭。
“唉唉你!”李挽樱手忙脚乱地放下刚烫好的仔鸡,跑过去蹲在梅香身边,碍于手有鸡毛,也不敢拍拍她的肩膀,只好轻声问:“怎么哭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呀,好梅香,是不是饿了?”
李挽樱不知道怎么才能更好的安慰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这一两天的相处下来,她感觉到梅香虽然总说自己是院外的粗使丫头,却有颗玲珑心,她是敏感的,是对自己有着善意的淳朴姑娘。
“是奴婢……是奴婢没用……让小姐做这样的事……奴婢太没用了呜呜呜……”梅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不是奴婢陪嫁,换个灵巧的丫头,小姐就不会吃这么大苦……”
李挽樱哭笑不得,其实做饭不仅是她谋生的手艺之一,也是她生平最大的爱好。可在梅县眼里,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怕生个火都是折磨。
情急之下,李挽樱不得不强行给原身加戏,“梅香不哭了,我之前……在乡下庄子,乡野长大的,跟阿娘相依为命,也时常同娘一起煮饭,你不必担忧,就算换个人来,或许还不如你体谅我,反倒被别人收买,要来害我呢。”
梅香一听,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指天发誓,“小姐我我绝对不会被人收买来害你的,我不会害人,我阿娘说害人之后要头顶生疮不得好死的!”
这阿娘真是朴实,怪不得生出梅香这么个憨傻丫头。
梅香哭完,擦干眼泪,心里的委屈都散了,兴致勃勃地帮起李挽樱的忙。然而,她几乎插不进手,总共洗了两次菜板几个碗,就被李挽樱的动作震得说不出话。
她蹲在灶台旁边烧火,看着李挽樱眨眼间就提刀宰好了仔鸡,再放猪油一炒,许久不曾闻过的油香味扑鼻而来,梅香立刻咽了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李挽樱喜欢柴火灶,火大,柴肥,只有用这种灶才能炒出鸡的鲜气。只听油爆声噼啪作响,老姜进锅,滋滋翻滚,炒至金黄后加井水一浇,那鸡肉的醇香就被彻底激发了出来。烧得滚沸,再寻来粗砂锅细细地用文火煨炖。
梅香先前还有些担心,怕小姐饿急了顾不得其他,胡乱做点什么吃,可现在被这锅浓郁鲜香的鸡汤一勾,她自己到更像个小饿死鬼,时不时地就伸出脖子望一眼热气腾腾的砂锅。
天寒地冻,总想吃些热乎的东西暖胃,想到这几日舟车劳顿,李挽樱便不打算蒸米饭了,在灶房四下一翻,翻出一把白日没用完的带泥鲜葱,几根老姜,她想了想,目光在腌菜坛子上流转片刻,打定了主意。
叫梅香去寻了店小二,再送上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