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3)
辉夜事件如出一辙。
还有,我从没有向我养母以外的人提过我在横滨的新公寓住址。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之前的病历?”我不禁问道,“我好歹回过东京几次,完全能自己来拿吧?再不然寄放在小野先生那里也可以。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会在电话里面和你讲这个。”
我对于心理医生有着后天形成的巨大恐惧,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听到这个词都恨不得立刻昏过去,但十三年前求医的这段记忆像是被人生生从我脑子里挖去了一样,连只字片语也没有给我剩下,而我自然也没有向任何人坦露过这段经历的理由,如非近日的幻觉越发严重,我也不会来这边寻求帮助。
这个医生给我的违和感太强了。
我最后还是找了个借口半途离开了。
在接完国木田先生的电话后,我立刻又收到了清子的电话,清子就是我的养母。
她似乎很担心我的状态,对于我半途逃走的行为只是给予了安慰,她无疑是最清楚我的经历的人之一,但仍无力去改变我,只能给予我支持与安慰。
我对此怀有深切的感谢。
在我做出无数个允诺,再三宽慰过她以结束这件事之后,我也终于回到了横滨。
没有想到现在横滨反而成为了我的避风港。好吧,这个说法不对。这里的麻烦远比东京的多的多。
我按照国木田先生在电话中说的来到了武装侦探社。
我刚一进门就震惊了。那个梦似乎变成现实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正堆在地板上,只是侦探社并没有梦中的房间那么狭小。只是所有的收件人姓名变成了我的。
五十岚春惜。
后面还跟着一行备注是枝子小姐。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只能默默用目光将此时在侦探社里的人们身上一一略过,国木田先生,太宰治,敦,与谢野医生。
说实在的我还有点不敢看与谢野医生。
我并不明白那是否只是一个幻觉。
而略有遗憾的就是到现在乱步还是没回来啊。究竟是有什么案子绊了他那么久?
我虽然往武装侦探社跑了那么多次,但说到底,也只是我单方面的行为。实际我也不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自然也没机会知道太多事。如果不是神无月辉夜,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走进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而等到那一张张写给太宰治的卡片被拆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当场表演了一个变脸,但这也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除了蝴蝶标本,那些礼物几乎都被拆到了,甚至还有我在梦中来不及看完的物品。比起前面那些近似表白的话,在此之后的就更显得疯狂,完全是将一颗心剖出来给某人看的。
一共二十二张卡片。全部都是假托我的名义实际上是写给太宰治的。而从第十七张卡片后所对应的物品也变得奇怪起来,一颗用过的子弹壳,几块不规则的玻璃碎片,沾上了某种早已凝固的铁红色颜料的细而韧的鱼线,一张某个爆炸废墟的现场照片。
第二十二张卡片也不再是表白,而是某种目的不明的威胁与警告,鲜红的墨水早已凝固,但字体潦草而深刻,像是带着浓厚的情绪写下,以至有好几处的书写字迹时的笔尖都穿透了纸背。
因为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未来,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我会成为您的敌人。①
这算是威胁了但不完全是吗?那个人甚至还用上了敬语,在这种时刻还保留了对太宰治的尊敬,我也实在无力吐槽了。
但对于我而言,那个寄信人可是不够客气,不仅不耐烦留下多少词句,连带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一种毫无理由的傲慢,仿佛正通过这些字句站在无所探寻的高处俯瞰着我,这令我很不舒服。
真正给我的只有六个,也是最大的六个盒子,重量与包装完全不匹配,多么华而不实的家伙。
我略带讽刺地想。
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红色百褶裙,不过白色的内衬看起来分外柔软,从尺寸看似乎只能塞进去十四五岁时的我。
一间1:12大小的房间模型,似乎由于房间的原型就过于狭窄逼冗,这个模型也显得十分拥挤,大致是一间破旧的阁楼,墙纸开始剥落,墙角还有颜色可疑的霉斑,书阁上的摆满了书,还有一只玻璃矮柜用来展示各种标本,角落里还有与之格格不入的酒柜和单人沙发椅。
而在我看清它的全貌后,不可避免地想到的一个频繁地出现在我梦中的地方——森琉璃的阁楼。
第三个盒子里面是四个1:30大小的人偶,都被以特定的姿势固定在底座上,像是一个二对二的谈判现场,对面之间的距离都是十足的戒备,而这四个人偶也可以很轻松地辩认出原型,其中之一甚至还在现场。这也都是我不止一次梦见的人,而底座上还仔细地贴上了标签以供辩认,从左到右依次是森琉璃,中原中也,太宰治和枝子,
这似乎也是我第一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