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3)
这种视角看到这些人,如同看见缩小了的他们。
代表森琉璃的人偶看起格外冷漠,又像刻意收敛着真实的情绪,又始终不曾看向太宰治,给了我一种强有力的违和感。
仿佛我从没有认真地认清过她。
我以那位枝子小姐的眼晴看见了太多事情,却没有完整观察过她本人,从这个人偶上似乎能看出她曾经的样子,黑色短发,像柔弱羊羔一样的纯良笑容,如同跳动的火焰般炽热的眼神,不如森琉璃美若妖邪,但也不是普通到溅不起一点水花,反而是这个代表枝子小姐的人偶给了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我。即使我的心理问题再严重,我也不可能认不出曾经的自己。我不知道是不是又受到了那些幻觉的影响,我忍不住凑近观察了所代表中原中也的人偶。很奇怪,眼睛颜色不对。这些人偶处处细节都十分精致,按理说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失误,或者说这背后还有着我所不知道的细节在。
第四个盒子里面是一双黑色手套,它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也没有没有任何花纹,只是随处可以买到的一双纯黑的女式手套。可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它。
第五和第六个盒子里分别是一支使用过的箭和一枝早已干枯的紫藤花。但这我却一点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这两件物品。
我觉得我应该冷静,最后还是神思恍惚得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离开的武装侦探社。
而我以为早已死去的辻出雪却站在新公寓的过道里,一副等待我已久的样子,她似乎从早见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整个人变得平和而冷静,与之前的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你的东西寄到我这里来了,就算是失误也不可能会寄到我在京都的家吧?”辻出雪冷淡地说。
那是写有我名字的第七个盒子。
第七个盒子里则是一份已经有些年头的实验报告和一份病历。
这两件东西一个比一个荒唐。
报告上提到了许多个名字,甚至有几个是和我有过关联的人。但在这十多张轻薄的纸张上,这些名字后面都是一行又一行冰冷的数据,小到身体数据,大到人生经历,仿佛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可以被数据所定义。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被详细记录过数据的异能者,而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异常强大的异能者却在这里则有着一个共同的身份——实验体。
他们恶行累累,手上或多或少沾染过人命,从那些可怖的经历中也足以称上一句穷凶极恶。但在之后的记录上,他们像是一群柔弱无依,任人宰割的羔羊,被那些手持手术刀的普通人如提线木偶一样任意地摆弄,而字里行间冰冷的数据和沉没于大段文字背后的累累伤痕如明晃晃的嘲笑。肆意对普通人施以暴行的异能者反而被一群身为普通人的研究员所任意摆弄,即使拥有强大异能也毫无反抗之力,这简直像是某种因果循环的报应。这种记录终止于一起突发的爆炸案,在许多人选择逃走后戛然而止。
这真是要多荒诞有多荒诞。
而在那份病历上,从我的名字到我以为的身世都只是被人为篡改过的谎言。反而原来那些我以为是幻觉的记忆都是真的,我最信任的记忆反而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纵使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但那些存在着模糊印象的梦才是一遍遍不甘被遗忘的证明。
它写道,我叫雨宫铃艾,在二十六岁之前从来没有来过横滨,更没有在横滨的孤儿院呆过。至于记忆中像狐狸一样的女孩早已成为了另一份案件报告中冰冷的几行结论。而她也有着与我更难以割舍的关系。我们是彼此最后血缘相联的亲人。多么可悲,我到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雨宫琉璃。
我将本属于她的全部的爱与纵容给了另一个毫无关系却有着相同名字的人,甚至将她曾经的过去写入了小说中,可到最后我都没能认出她。
而辻出雪在看到病历上我曾经的名字那一行上的雨宫铃艾时,犹如被烫了一下,目光不可免地落在我身上。她犹豫不决地看着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热切,像一个濒死的旅人看见最后的绿洲,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可我一想到从来都是我故意忽略不计她的存在。甚至于在她死后,我还利用了她的人生。对于琉璃毫无底线的纵容和时刻存在的犹如深渊一般要将我吞没的愧疚感,终于有了一个理由,其实都差不多。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会无所觉地写下了《琉璃》。其实结局就是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注定。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这根本一点都不浪漫。这是我明目张胆而□□的背叛。
那份报告和病历都被辻出雪从我手中抽走,她飞快地翻过一遍之后,看到我心神失守的样子时不禁愣了一下,“你不会就相信这些东西了吧?这上面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不仅你们的年龄对不上,连这件事情也是前因不搭后果。先说这个上面提到的实验室爆炸案的主犯,不可能是早见椿。虽然说早见椿也是实验体之一,但她的能力不足以造成这么恐怖的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