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的女郎们
。
“砰。”
门闭合时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震醒了尚在神游的何霏嫣。
她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按以往,她应该夺门而入,对其狠狠的教训一番,可现下她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待她匆匆走出闲月阁,才呼出一口气。
不由得回头看宁德伯亲自提得匾额:
“闲月阁。”
顿时又感压力倍增。
她突然觉得这感觉异常熟悉,跟她每每前往雅娴斋,抬头看雅闲斋的匾额是一样的感觉,似有千金压顶,令人喘不过气。
何霏嫣顿时明白了,她刚刚匆匆而逃,是因为她怕谭明月,就像怕雅娴斋的那位一样。
想清楚这点,她暗道几声荒唐。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比她的处境还要差上数倍,她竟然将谭明月跟伯府嫡女相提并论,真是荒唐可笑!
但是,何霏嫣又回想起刚刚谭明月只身独立的身影。摇了摇头,心想这闲月阁还是少来为妙。
其实何霏嫣只是一时被谭明月的气场唬住罢了,毕竟她面对的是一个苦心钻研礼仪数十年,又做了公府主母数十年的谭明月,周身气场自然非寻常人可比。
实际如果何霏嫣偏要头铁得去寻谭明月的不痛快,很快就发现谭明月还是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屁孩。
此时谭明月在里屋躺平等着何霏嫣破门而入,反正她已让绘芸去请秦怀素了。
但何霏嫣非但没有破门而入,反而走了。
欸?走了?走了更好,还能按时吃个午饭,谭明月心想。
又不由想起上一世她初来这里,许多缘由还不清楚,便想着跟府中女郎搞好关系总是没错。
当时她殷勤地将何霏嫣迎进屋,未曾想何霏嫣将她狠狠的嘲讽了一番,回去便称头痛,说是在闲月阁染上的风疾,闲月阁晦气的名声传了好几年,谭明月费了很多心力才让其翻转成“闲月上清”的美名。
至于这一世,反正她啥都不想做,兵来就勉强挡一下,水来就刚好把自个儿淹了,还能省口棺材。
“她真是这么说的?”
何霏娴说这话的时候正坐着喂她二哥送来的一只鸟儿。
何霏嫣站在她面前,慌忙答道:“可不是嘛。她说她一定老老实实的呆在闲月阁,绝不外出。”
“算她识相!”
何霏娴冷笑一声,手上喂食的动作不停。
“听说你被她堵在房门口不让进?”
何霏嫣冷汗直流,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脱大房的眼睛。不,只能说整个宁德伯府都逃不脱大房的掌控。
“是。。。我见她满面病容,害怕进到房内,她再出什么意外。。就说不清了。。。”
何霏娴手上一顿,心想要是真这样就好了,还能一石二鸟。面上却面露不耐,将鸟食扔向何霏嫣。
“瞧你就这点出息!你是宁德伯府家正经的女郎,她算什么!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你怎么就这般窝囊,也不知二房如何养出你这样的女郎!”
这话说得过火,何霏娴再是宁德伯的嫡次女也不应言语间去拉扯二房,但此时只有娴、嫣二人,又是在雅娴斋中,自然无人敢多言。
何霏嫣被鸟食砸了个满面,当时就有些忍不住了。可忍不住也要忍,尊卑有别,谁让她就是这个命。
何霏娴见她有苦难言,隐忍不发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遂又抓了把鸟食砸向她,见这次何霏娴眼泪都要下来了,却还要忍着。终于心情大好的说道:“行了,日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吧。梁妈妈,带嫣姐去净下面吧。”
何霏嫣踏出雅娴斋时,仪容已被整理妥当,教人看不出曾被欺凌侮辱过的狼狈。
不落人口实,大房自上而下都做得十分好。
“娴姐。”待何霏嫣走后,雅娴斋里屋走出一人唤何霏娴的名字,语气似乎不佳。
“姐姐。”何霏娴一改刚刚对何霏嫣肆无忌惮的态度,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礼问安。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肌肤胜雪,神清骨秀,容貌已初显昳丽,好似仙女下凡。
何霏娴虽也美丽,但在和霏娢面前,犹如萤火与日月争辉,可此刻仙女正微蹙眉头望着何霏娴。
“娴姐,嫣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庶姐、是国公府的女郎,你怎可如此作贱她?”此人正是宁德伯的嫡长女何霏娢。
何霏娴呐呐不答,此时谨小慎微,沉默寡言的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
何霏娢见何霏娴默不作声,似也习惯了妹妹的沉默,遂两手揽住她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道:“还有娴儿,过了端午你便十岁了,谭家的小姑娘才刚刚六岁,你比她大三载有余。你是宁德伯的嫡女,而她父母早亡,寄人篱下。你又何必跟她过不去?”
从不在何霏娢面前还口的何霏娴此时却似被针扎了一般,低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