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答案
景淮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偶有感冒发烧生抗个三两天也就过了。 但这次却凶险,作息紊乱,饮食不调,过劳外加情绪激荡导致脑供血不足,直接引发了晕厥。 要不是梁余燿下楼后回忆起那杯浓的像毒药似的黑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绕回去瞧他,发现他倒在办公室后立马喊了家庭医生和护士过来,不然景淮这条命指不定就得交代在这儿。 景淮的办公室里有配套的休息室,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将他抬到床上,做了测试,确定呼吸平稳后用了药,挂上水,又嘱咐了保持空气流通,多休息补充能量,不能再劳累。 梁余燿全程都还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点头。 点滴还没结束,景淮就醒了,迷迷糊糊间看到个人影,着急要坐起来,待看清楚后,到嘴边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他真可笑,怎么会是她呢? “哥,你醒了?别乱动,还在挂水,”梁余燿被他这一遭吓得三魂六魄飞出去一半,眼下西服也皱了,扣子也飞了,后怕得要命,忙把他按回床上,递了瓶电解水过去:“医生说多喝点这个有助恢复。” “谢谢,我没事了,回去休息吧,SMARTVR后续的几个项目合作就交给你了。”景淮想驱动四肢,却发现浑身虚乏无力,刚才坐起来那股力已经把最后的电量耗尽,现下只能靠着床板,小口吞咽。 “哎,说什么呢,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梁余燿是爱钱,也想做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不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但能力有限,资质平庸。 而景淮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方方面面都拿得出手。 他虽然羡慕,但不嫉妒,因为景淮为人公平坦荡,从来都不会看不起他,不仅愿意带着他,还教了他很多。 所以他自然心甘情愿屁颠颠跟在景淮后头,把他当自己亲哥般尊重。 看惯了景淮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虽然算不得跌落神坛,好歹也是被人逼出内伤,他也心有不舍,坐下来劝他:“哥,你这折磨自己又是何必,要是不爽就去抓人,要是没这兴趣,那就索性离婚再找一个,就你这条件,还不是随你挑,比谈烟好的一抓一大把,她算老几。” 提到谈烟,景淮的眉峰小幅度蹙起,煞白无光的脸上起了颜色,只不过是比消沉更憔悴的色号。 “好好好,我不提,”梁余燿真是怕了这个闷葫芦,怕他把自己逼出内伤,再吐个血什么的,他百死难赎,“哥,那你好好休息,水挂完了按铃,有事就喊我,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景淮很轻微地点了下头,躺回去,不知怎么的,这个名字就能让他心跳加速,喘不过气,但他又琢磨不透这种情绪的来源。 “别告诉我爸妈,”他对梁余燿说。 “知道,放心吧。” “帮我......” 梁余燿眼疾手快带上门,隔绝里头的声音,只对着门板开口:“别想让我帮你拿电脑,不然我就告诉叔叔阿姨。” 梁余燿走后,屋里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景淮急需找点事做。 点滴挂完后,他没打扰医护,自己拔了针,下床打开电脑,但头脑一片空白,什么设想构建,代码建模,通通都不见了。 他像是被抽了梁柱的屋脊,即将坍塌,还毫无应对之力。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有些熟悉,但又陌生,他已经尝试用曾经在类似事件中找到的方式巧妙避开,可偏偏这种感觉还是来势汹汹地追着不放。 他想不通,于是决定明天睡醒后去个地方,那里一定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 第二天睡醒后,医生又来检查了一通,确定没什么大碍就不再挂水,只是叮嘱他这几天需要静养,不能大意。 硅谷那边的危机已经解除,景淮把早上的例会交给Myria持,自己去了城北近郊的一家疗养院。 他来得突然,院长得到消息的时候,放下手头的工作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却还是晚了一步,景淮已经进了大厅。 景淮是这家疗养院的头号金主,没有他每年的大量资金支持,光靠政府拨款的那点根本不够为这里的老人提供更好的护理服务。 这里的老人大多无儿无女,几乎都是高知出身但却没有职称,就算是在中科院或是高能所就职,在职期间没有超凡的杰出贡献或者研究有实质推进,也只不过普通科员的待遇,光靠退休后那些补贴和工资完全不足以支撑养老开销。 景淮和院长简单寒暄了几句,谢他多年的照顾,又问了老人们使用新一代仿生假肢和助听器的情况。 院长很激动,一个劲夸他,也提了不少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