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消磨生死别
予江兄,贺愿江兄燕尔新婚。”
匣子里那玉的色泽饱满,莹润剔透,泛着淡淡的青光,似青山冷月,玉身上刻着的盘龙和雏凤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上品。
谢明寒见了玉,嘴角微勾,颇有兴趣地道:“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不愧是陆兄,竟藏有这样的极品物件,可否给我看看?”
说话间着,一时忍不住伸手去拿。
谢明寒出身清贵的文人世家,见识本就不俗,加之家中长辈喜爱收藏玉石,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瞧得出这玉的品貌高下,得了允许,又将玉佩握在掌心,小心摩挲着,有些爱不释手。
玉佩的暖意在掌心蔓延,谢明寒将手抬至眼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上面精细的纹路和水色,瞪大了眼睛,惊声道:“这是苍水玉?陆兄可真是大手笔!”
苍水玉乃东陵仅有,因为玉质清透如春水桃花而得名“苍水”二字。苍水玉便是在东陵境内也十分罕见,价值千金,谢明寒能知道还是得缘家中祖母有块半个核桃大的。
谢明寒说着,余光落在那不大不小的红木匣子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侧目不动声色地偷瞥了江毓景一眼,眼中一丝心虚掠过,暗自祈祷这人看了匣子里的物件别翻脸又将他拖上擂台才好。
不会的不会的,这匣子里的春宫图可是上上品,若不是他求了几个常逛青楼的狐朋狗友,怕是还弄不到来这样的精品呢?
陆简笑了笑:“谢兄好眼力。”
谢明寒将玉放入匣中,推到江毓景面前,转过头朝陆简坦然解释:“陆兄有所不知,我姨母曾是东陵帝妃,盛宠一时,东陵帝送了她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苍水玉,姨母挂念着家中祖母喜欢玉石,便差人将东西送了回来供祖母把玩。”
陆简就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张嘴道:“竟有这般故事,想来那位姨母也是位风光霁月的人物。”
说及此,谢明寒点头嗯了一声。
他没说的是,她的姨母那位明媚若桃花的女子,虽荣宠一时,后来却因为卷入后宫的巫蛊之案,沦为东陵帝弃妃,最终落得服毒自尽惨淡收场的结局。
江毓景在一旁有意无意听着,眼底是一片晦暗不明的幽深,他定了定神收下东西,而后淡声婉言谢过。
“只是我实在没想不到阿景竟然会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成亲的,我还以为按他那个冷硬性子,得是要注孤生呢,如今看来,日后怕不是个妻管严。”谢明寒声音清亮,语气中满满的揶揄调笑。
陆简抿了抿唇不语,嘴角扬起一抹极浅淡的笑。
江毓景抬眼幽幽看向谢明寒,不痛不痒开口:“你若是羡慕,改日我也跟伯母提一嘴,好叫你的亲事也给安排上来。”
谢明寒被他盯得脚底发凉,连连摇头,“不用了,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的,我怎好耽误人家姑娘家?”
开玩笑江毓景向来说一不二,若是真让他告知了家中母亲,按着母亲那个操碎心的程度,自己岂不是要好一阵子都没好日子过了?
谢明寒赶紧转了个话题:“话说你们那些军中刀箭现下锻造得如何了?”
陆简看他一眼,温声开口:“已锻造近半数,想来再过些是日,便可运至边关了。”
谢明寒讪讪道:“那便好那便好......”
书房外一阵敲门声音传来。
江柳快走进来抱拳朝江毓景行军礼,随后瞧向谢明寒,“谢公子,大理寺派人传话,说是出了案子,正等着你过去呢。”
一听出了案子,平日里办案怨声载道的谢明寒匆忙起身,脚底抹油似的果断溜走,生怕晚一步就英年早婚了。
书房里少了谢明寒这个话痨子后,顿时安静了不少。陆简见着江毓景不说话,率先开口:“我入门是瞧见了案上有一盘棋,将军可愿赐教一二?”
“自然”
说话间,江毓景利落起身朝案前走去。
江毓景走到案前坐下,摆手示意道:“陆兄先请,或者我该唤林大哥。”
其实空桓回京后,江毓景就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一直未开口,不过是在等他主动,否则若是没有他放水,空桓怕是再擅追踪,也只能查出些皮毛。
陆简思量一二,落下一白子,抬眼笑道:“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不过忍了这么久,倒是真的沉得住气。”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六万靖林军会全军覆没,这背后又有多少人参与?”江毓景一双眼睛如鹰隼,直直地盯着陆简。
“当年我随父亲奉命出征西戎,到了战场时,沈叔发现军营里兵械全是粗产之物,奈何当时战伐在即,我军若是退了,边关几城免不了要生灵涂炭,为保军心稳定,我们只好将此瞒下来。只是西戎善骑射,而我方兵甲溃败,难免不敌。父亲同沈叔不得已和几个为首的将领,商量着剑走偏锋,从而诱敌深入。”
“沈叔主动提出领兵做饵,父亲和其他几个将领则待西戎敌军入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