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悲鸣
给一个富贵人家,不对,嫁给新天子当皇后!”
郎鸿状若疯魔,倾泻着悲痛与怒火:“对!她才不需要认识你这种废物!你这软骨头,当年夺了教主之位,号称要一统天下是不是?结果呢?你还不是低头哈腰给那些当官的做狗!我女儿若是跟了你这种人,那她只能受苦,只会被你活活害死!”
郎鸿怒火肆虐,从脚下拾起一块金元宝,狠狠往张烈身上砸去。
然而,面对砸来的金元宝,张烈却没有闪避,胸口重重挨了它一击。
张烈默然半晌,沉声开口:”郎鸿,你纵有苦衷,但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教义有言''苍生皆苦,还望诸恶莫作'',你以教主自居,却倒行逆施,暴虐无道,害得无数百姓妻离子散,你又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下的妻女?!”
“呵,你也配指摘本座?!”郎鸿雄异的脸孔扭曲,“什么狗屁教义!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莫非你不懂?!呵呵,你当然不懂,现在的你不过是一条卑贱的走狗,你和本座又有什么区别?!”
张烈大怒,但他听出郎鸿话中的异样,捱住怒火放声道:“你说你是走狗,那你的主子是谁?”
"喔?你问本座的主子是谁?”郎鸿癫狂的笑声震彻殿堂,“那当然是全知全能的溟神大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张烈听出郎鸿是在嘲讽他,并没说实话。
张烈正要追问,却见郎鸿大笑着一把脱去金缕衣,两手狠狠用力,将天青长袍撕成两半,露出一身旧伤累累的遒劲肌肉,以及捆绑在身上的一圈炸药。
张烈见状大惊,连忙后退数步。
郎鸿一边失心疯般地狂笑着,一边果断掏出火石,霎时间,火星顺着导火索噼里啪啦地燃烧。
张烈连忙转身往殿外奔去。他终于明白,郎鸿说要带着金银珠宝去见妻女,原来是要引爆炸药,与这大殿中的一切同归于尽!
“轰——”地一声惊天巨响,重重殿宇瞬间被火光吞噬。灼热的气浪爆烈翻涌,升腾的赤焰勾住天光,绚丽凄绝,却又无限悲凉。
……
【二】
火光万丈,照得暗夜如昼。张烈与亲兵们快速汇合,前往城东监狱营救老三老四。
战马冲破黑烟,夜风在耳畔尖啸,吹得张烈心乱。
郎鸿关于他女儿的一番言论在耳边回响,张烈逐渐接受了事实,心中五味杂陈。
郎鸿虽属奸恶之辈,却也称得上有几分傲骨,两次大败都未曾求饶,最后自爆走得轰轰烈烈。此人虽罪孽深重,却也是个被苛政所害,误入邪途的可怜人。
张烈感慨,当年穷途末路之时,若非有幸遇见何遇,他想活下去,也只有落草为寇一途。
张烈又想起郎鸿死前羞辱他向官军投降。当时,他听从祝菁菁之见,向吴叶投降以保全义军将士性命,以待来日再起。
可投降以后,张烈发现吴叶虽对自己有所防备,却始终信守承诺。每遇义军占领之地,她都派自己去劝降,以避免和义军交战。
对待降卒,吴叶亲自说服沈清,给予义军食物及住所,护兄弟们周全。张烈万万没想到,他与何遇追求的亲民之政竟然在吴叶这里得到了延续。
如今,大批义军已重回张烈麾下,张烈有了斗争的资本,他开始思考该如何抉择:
若谋反,义军人数虽多,可装备简陋,难敌火器;而且一旦战败,他们将再无退路。可若放弃谋反,义军或许还能在吴叶的带领下安居乐业,但如此一来,岂非向天下人承认了起义的失败?
张烈凝眉沉思,当初不惜一切发动起义正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二弟能为亲平之世付出一切,我张烈又何惧背负“苟且偷生”的骂名呢?
风劲马蹄急,监狱快要到了,张烈脑中浮现出老三老四的灿烂笑容。
唐宁那憨小胖,在狱中肯定没少受苦,都饿瘦了吧。潘骏那傻小伙,一直那么急躁冲动,可别干出什么傻事啊。
想到即将和兄弟们相逢,张烈在烦闷中感到一丝欣慰。
前方,一人一骑迎面而来,这是个浑身血污、衣甲残破的义军将领。
一见张烈,义军将领勒马急停,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张大哥…雁行军疯了!那群该死的恶鬼…要把我们弟兄全部杀光!唐三哥、潘四哥他们都被…”
他话未说完,双眼神光尽散,身子如断线木偶般从马背上坠落。
“兄弟?!”张烈大惊,下马查看,才发现他后心插着一箭,背上一大片血污,已然气绝。而那支箭,正是雁行军的形制。
张烈面如苍铁,不详的预感令他猛力抽打马鞭。杨蓬你到底做了什么?!老三老四可不能出事啊!
战马转过街巷,又遇上几个受伤的士兵,张烈再次询问监狱那边的状况,听到的事实却如晴天霹雳,令他当场怔住:
原来,就在张烈从西城门径直杀入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