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条

贺知舟知道于瑞是在宽慰她，摆摆手。

“替我活着吧，瑞哥。”

······

周围的妖怪都被同僚们打包完毕，一袋一袋地，跟房租到期要搬家似的。祁时安解了囚笼术法的禁制，在文文上私聊司正司的同僚钱炳坤。

【文文】培训生-祁时安拍了拍钱炳坤，并叫了声爸爸。

祁时安：······

这家伙做人的时候应该时运不错，到现在竟然也没挨到打，接受到教训。

【文文】冥殿-司正司-钱炳坤：？

【文文】培训生-祁时安：捡到神识碎片一枚，坤哥来领一下？

祁时安不怀好意的看看了贺知舟一眼，贺知舟不知所以。

【文文】冥殿-司正司-钱炳坤：叫什么名字？我先登记一下。

【文文】培训生-祁时安：贺知舟。

【文文】冥殿-司正司-钱炳坤：······女，22岁，警察，因公殉职？

祁时安惊讶，刚要回复，身前神力荡漾，她本能的带着两个人撤了几步，还未站定，一群人凭空出现在了她们身前不远处。

【文文】冥殿-司正司-钱炳坤：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们老大亲自去了。

祁时安心说，他已经到了。

一群人一水的墨蓝色冥殿制服，而那人肩膀上绣了一个“司”字。三十多岁的模样，脸部紧绷，一脸并公执法、生人勿近的模样，站在一群人中间不算很高，就算是制服没有差别，也可以一眼认出来，那是司正司的司长，李回生。

地府下设冥殿、十八殿、华胥殿三大殿，司正司隶属冥殿，掌管地府一切人事问题。

周围的同僚们直接现场炸开锅。

“什么情况？司正司怎么来了？出BUG了还是来新同事了？”

“你看见中间那人了吗？那个是司正司司长李回生。司正司老大亲临现场，这次的BUG等级有点大啊。”

“你们这下个周补考有点危险啊，那个女的就是新同事，你们连她的神识都感觉不到，考试这可咋过啊？”

“神识本来就有强有弱，说不定是那个女的的神识太弱了呢？那位厉害的女同僚的神识我就可以明明白白感觉到。”

“责备别人，放过自己是吧？不过，就算是新同事，难道用得上司正司老大亲至？”

“哟哟哟，你还不知道吧，之前有个女同事，是由大boss直接来领的，啧啧啧，都是些有背景的人啊。”

“就算之前没背景，之后也就有背景了，嘿嘿嘿嘿。”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龌龊？”

“这就是司正司的司长？听说他是我们清朝人？辫子呢？怎么洋里洋气的？”

“醒醒，大清都亡了。虽说地府包容所有朝代的文化，但是你这辫子是真滴丑。”

周围大家窃窃私语，祁时安听得一清二楚。她心想，“文文”研发部应该研发一个就近组队群聊的功能，附近的人可以一键组队，秘密讨论。不过有种失误叫把当事人也拉进群聊。

众人朝李回生行礼。

虽然之前有人群情激奋，说什么这是封建糟粕，应该立即废止。但是祁时安觉得对一个长辈作揖并无不妥，而且还是一个好几百年前的老人。如果是一个姓氏，磕几个头也不为过吧，可能是祖宗呢。拜的是人，又不是朝代。表达的是尊敬，又不是尊卑。

李回生怔怔地朝他们走来，众人似乎都在他眼中不复存在。他的眼睛，风起云涌，望穿秋水，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走过来，带了风霜雨露，带了沧海桑田。

祁时安心下狐疑，但并无耽搁，辞了众人，便带于瑞到了梦魇楼阁。

误入鬼市的三魂，有如一开始的财迷大叔，可能是魂不守舍或者是梦中三魂出逃，可以给以他足够的惊吓，让他迫不及待回归凡间。但是于瑞这种情况，会稍显复杂。人间不承认他的死亡，他们的七魄依旧束缚在凡间的身体中，但是七魄又留不住他的三魂，他的三魂归入地府。这样只能将三魂送往梦魇楼阁，等他凡间的七魄召唤他的三魂，那样他便会在凡间醒来；如果最后凡间的身体也留不住他的七魄，那么他就会魂魄完整，最后归入冥殿判官司。

但是如果刚才他被恶鬼抓住吞噬掉三魂，那么他便再也不能投胎转世。

走廊上空无一人，于瑞与祁时安并排走，于瑞跟着祁时安，稍稍靠后，他低下头，看着她脚下步步盛开血色，神情复杂。祁时安是他的高中班长，曾经热心为他出头，让他得到助学金，并拉他参加活动融入集体，驱除掉他因为单亲家庭而带来的自卑。他看到过她意气风发拿奖状到手软，他也看到过她被室友气哭，被毛毛虫吓得尖叫。而今他又见她，他记忆里的她又鲜活起来。

“班长，”于瑞声音带了点沙哑，祁时安脚步未停转过头来看他，于瑞又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