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生辰

（二）

清晨，展昭打点好自己，正准备去叫龙小蝶一起去吃早食。打开房门之时，却见她差店小儿送来两碗香喷喷的面条。

两人回到房间坐下，展昭只闻得面条的香气很特别，像记忆里的味道，投向小蝶的眸光透着心中的猜测。

龙小蝶盈盈一笑，给展昭递过一双木箸，“师兄，快趁热尝尝我给你做的「长寿面」。”

展昭一愣，“长寿面？”

龙小蝶以手支颐，语气中有些小淘气，“师兄莫不会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吧？”

展昭恍然而笑，和小蝶一起的这些时日，总处在甜蜜幸福的云端，满腔心思都在小蝶身上。

两人在一片温馨中吃过早食，小蝶便拉展昭上街，说要帮他祝贺生辰。

走在路上，各种店铺、商品琳琅满目。偶见一雅致琴坊，龙小蝶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进去。缓缓的小碎步行到窗前竹下而停，一张不招眼的古琴置于独立的琴台上。此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造型简约，线条流畅，琴体于琴项处内收，形成短弧。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琴弦触之、音韵明净。

龙小蝶掩藏不住眼中惊喜，“这是「绿绮」？”

“姑娘好眼力！”随着醇厚的声音传来，一位清逸绝尘的翩翩佳公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来人点首示意，“在下司马云，字逸尘，是琴坊的坊主。”赞赏的眸光投向龙小蝶，“仅凭琴身和音色便识得「绿绮」，想来姑娘亦是爱琴之人。”

龙小蝶轻抚着琴弦，“相如一曲《凤求凰》，喜与文君结良缘。「凤尾」奏出知音曲，「绿绮」当为姻缘琴。”若能用此琴为师兄奏上一曲以贺生辰，岂不美哉！

司马云拊掌，面露喜悦之色，“高山流水，难遇知音。”

展昭见小蝶如此喜爱，忙向司马云拱手，“司马坊主，此琴可否割爱？”

司马云回礼，“甚歉，「绿绮」乃在下家传之物，不作售卖。”

龙小蝶福了福身，“小女子冒昧，不知可否借弹一曲？”

二人之间不经意的眼波流转，司马云心明如镜，俊逸的脸上扬起温润的笑意，爽快比了个「请」，“既蒙姑娘雅口，愿能成就姻缘之事，不负「绿绮」之名。”

龙小蝶向司马云微笑颔首，行至琴台，纤纤玉指先试琴音。

司马云则吩咐店里帮手备茶，请展昭一并在旁边的茶桌相邻而坐。

佳人当窗弄白日，竹下素手拨鸣琴。

绿绮吐绝调，玉柱清曲扬；弦依高张断，声随妙指弹。

龙小蝶凝着展昭，清亮的杏眸映出盈盈笑意与脉脉深情，红唇轻启，歌声婉转悠扬，“春日宴，清茶一杯歌一遍，殷殷陈三愿：一愿君颜长欢，二愿君身长健，三愿君心越流年，岁岁长牵念。”

琴音深厚、灵透、柔和，音韵明亮、清脆、含蓄，潇洒飘逸，纯朴古雅。或紧凑，若急雨敲阶；或轻缓，如细雨抚桐；或张扬，似朔风吹雪；或舒展，像微风拂柳。

空灵之声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若小桥下潺潺的流水，明明净净的流淌着；似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柔光。仿佛霓裳仙子翩然起舞，舞着飞旋的衣袂与玄妙的身姿。

一曲三折，余音绕梁。

展昭失神地望着龙小蝶，那让他仿若置身于仙境的声音和美态，深深地烙在脑海，在他往后的岁月里，再难忘怀。

待两人拜别司马云，离开琴坊，展昭牵起龙小蝶的葱白柔荑，微风轻扬起她颊边的青丝，深凝的黑眸里无限温情，笑意缱绻、细语呢喃，“春日宴，昭心一片蝶翩跹，谆谆陈三愿：一愿卿颜长欢，二愿卿身长伴，三愿何须越流年，日日长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