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吸凌弱,又有人倒下。
霍老太躺在那儿,还剩最后一口气,嘴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所有的呢喃都已经成了断断续续。
伙计们悉数睡去。
闷油瓶静静看着。手里的圆环,被他放入了自己的背包。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霍老太看着天花板,最后在防毒面具里说出了这样一句成章的话,但,不知道是对谁。
她似乎还有遗憾,眼睛,始终没有合上。
闷油瓶最后也没有看她,蹲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慢慢地,一边的角落里,成堆衣物中,一条深红的血流,缓缓淌出,浸入木板之间。
他隔着衣物看着那道门。意识,逐渐涣散。
门内,除了他们自己堵住的缝隙,外面,有人用雨布封住了所有的口子。
他不知道是谁。
恍惚间,一段遥远的记忆,再度浮现。
金沙江畔,彝族水寨,毕摩,虫害,水下的古寨,还有,丛林里,美国人的实验......
当碧色的甲虫终于做出动作,一下从母虫身上飞起。
没有理会竹竿上的假虫,也没理会一边的三人,径直往湖面上飞去,瞬间就飞走了。
一边的人就问,“它还,会不会回来。”
“不管它会不会回来,这东西未必能记得回来的路。你刚才不也说了,这东西不可能这么聪明。”
甲虫一路贴着水面飞行,来到离他们不远的水边,停在石边的木盒上,迅速钻了进去。
水边,屹立的身影缓缓侧头。
一双冷眸,漆黑纯粹,无光的幽寒,凌厉、平静.....
‘小倌.....’
风,从远方微拂而过,轻带起诊室内蓝色的窗帘。
梁湾趴在那里一动,感受着前面吹来的微风,从桌上直起,眯了眯眼,仰后一靠,长长伸了一个懒腰。
转头一看,其他人都还趴着,没有一个人醒。
而长桌的一端,对方依旧坐靠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手里的报告,不为所动。
她猛地一惊,动作僵在那里,一点点慢慢坐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眼前的人真的在自己接触她以来,就从来没闭过眼。
“教,教授,您,又没休息啊。”
对方没有看她。
很快,其他人陆续从睡梦中醒来,长舒一口气,继续昨晚没有完成的讨论。
石道内,四周全是粉尘。
血线沿着手臂,一路从指尖滑落到地。
由于雾气的作用,现在她整只右手化得,依稀能看见里面的骨臂。
岩墙上,一路因她吸引而来的影子,还在不断靠近。
裂缝展开,所有东西恍如疯了一般,努力往外钻,但绿色的长手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瞬间就被逼退,最终只剩下,那个屹立在一地残肢中的人。
她没有喘气,也没有疲倦,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真实的存在过。
‘原来,这就是痛感。’
雾气始终没有散尽,有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她听不清,但能感觉到那似乎是很多人在呢喃,她顿了顿,抬眼一瞬,坐了下去。
之前的血线,沿着她脚边的缝隙,一路往山体更深处弥漫。
瞬间,整座古楼之下的岩层中,更大的黑影开始游动。
它们如惊扰的鱼群一般,沿着水底古寨逐渐苏醒。
可没等整个‘人’完全从岩壁里探出,一道水波直接掠过,一口吞下......
湖边,营地两方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此时水下发生的变化。
涟漪,一层一层。
几人一动不动地靠在暗处的树梢上看着。
仿佛眼下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真,不错....”
汪夏没有说话,几人看着她,恭敬低头,随后汪夏转身离开。
那个叫陈康的中年男人,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已知等级之外,还要更高层位的本家人物。
那几乎是只存在于极少数顶层人物口中,传闻般的存在。
他看着对方,几乎是在瞬间,便消失在了面前的黑暗里。
陈康对于她的突然消失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这种人,早就和他们不是一类。
他们比他更有智慧,更有能力,甚至,超过了人类极限。而自己,只是凡人。
‘听从并遵从上级一切指示,不容置疑和反驳。’
这几乎是一条万年不变的铁律,尤其,是对于特殊指示的人群。
这么多年,能亲自接到并见到这样指令的机会,少之又少。
如果他没记错,上次,应该是六七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