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
十二年前,北华奉山。
江若枫和萧景逸分别拜入沁雪堂与玉林门习武。
两人初见之日,恰是各大门派聚于玉林门进行比武大会之时。
调皮如江若枫,不走正道,反而翻墙,被萧景逸逮了个正着。
若枫从西丽而来,那里所见之人无不身材魁梧,脸色黝黑,今日见眼前翩翩少年身着白衣,眉清目秀,好生英俊,不由得多看几眼。
两指含于口中一吹,那少年竟置若罔闻,让江若枫好生不爽。
于是跳下屋檐,长笛一伸,抵在萧景逸颔处,口出轻浮之言:“你这小兄弟好生俊俏,叫什么名啊?他日出师嫁与我如何?”
少年见对方与他年纪相仿,身着一袭青布长衫,腰间悬挂雪花状牌子,牌中标有“沁”字,知是沁雪堂的新弟子。
见对方身手敏捷却口出狂言,于是作势要拔剑,道:“我乃玉林门排行十七萧景逸,你这口无遮拦的轻浮之徒好生无礼,今日我便替沁雪堂好生教导你一番!”
一听对方所在门派是常年比武位列榜首,奉山之内颇有名望的玉林门,不由得心中一惊:“糟了,这可是在玉林门,若是犯了事,那得按他们的戒律处罚,今日有比武大会,出门前师傅再三叮嘱勿要惹事,还是先走为妙。”
于是将笛尾所悬之穗一扯,朝他扔去:“小爷我还有事,你若想教训我,他日凭这挂穗到沁雪门找我便是!”随后得意笑去。
往后三年里,无亲无故的江若枫为求容身之所,自女扮男装拜入沁雪堂后,天资聪颖的她自入堂起便深得老堂主喜爱,受他亲传,成了奉山人尽皆知的老堂主爱徒。
而萧景逸不知是因江若枫那隔三差五的调侃,还是因她屡次上门纠缠,千天相处,竟对她心生情愫。
又过两年,奉山各大门派再次齐聚玉林门,进行一年一度的比武,以确定各派最新实力排名。这最后一场,乃是沁雪堂对玉林门,两派代表出战的是江若枫和萧景逸。
在她代表出战前,各派实力排名中,玉林门皆是第一。直到她出现,连续两年与玉林门的萧景逸打成平手。
一念长风起,江若枫鬓边的龙须刘海拂过她的鼻梁,扬起的朱瑾色衣摆遮住了她握在左侧的佩剑。右手握上剑柄,勾唇一笑:“萧兄,若此番我位列首位,可否许我一事?”
见江若枫不像往日那般连续发话,萧景逸问:“何事?”
“许我一世。”江若枫逐字笑道。
像这般调侃,江若枫这五年来可从未停歇。
萧景逸听罢,虽面若冰霜,可心却已乱如麻。只见他如松立于她身前,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竞对这桀骜不羁的江若枫动了心。自古只知男娶女嫁,两个男人可如何长相厮守?
忆起前年比武之时,她与他首次代表门派出战,虽说玉林门仍处榜首之位,可自他出战起,便出现了并列之派。于是此番牢记师兄坚守门派荣誉之事,今日定然不可再在场上分心。
这一次,他势在必得。于是不作任何回应,待鼓声一停,左手往上方一送,长剑出鞘,随后脚踮长柱手握锋剑跃空而起,直冲若枫而来。
半个时辰后,胜负难分,萧景逸的脸脖细汗涔涔,而江若枫则已强撑执剑,双手搭在剑鞘末端弯腰大喘气。
判胜有二,一是对方掉剑或下擂台,二是取得悬挂擂台上方的大红花。
正当萧景逸要将她的剑打掉之时,江若枫咧嘴一笑,露出俏皮的小虎牙,本以为她要耍什么小伎俩,不料她主动丢剑,随后半跪在地,一掌搭在膝盖上,另一手则紧捂心脏处,眉心紧皱,牙也紧咬着。
自认识江若枫以来,萧景逸从未见过他面色如此难看,一向活蹦乱跳的他为何今日看起来如此虚弱?莫非是比武时间过长?还是因为他前几招出手太狠了?
台下众人见比武中断,纷纷猜测是不是玉林门夺下了榜首。走近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蹲下关心:“若枫”,你没事吧。
话未说完,萧景逸便被眼前人一把将脖子搂住,随后突觉被太阳烤的滚烫的脸上有一丝凉意。
萧景逸身子一僵,手中的剑随之滑落在地。心中虽想着江若枫又捉弄他!可心跳还是不免跳得厉害,垂在地上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衣衫。
发愣之际,江若枫朝擂台一角大步冲去,扯着柱子上的红布条横着向上爬,紧接着一个腾空翻转,双脚往柱子处用力一蹬。
眼看要抓到红花之时,鼓声响起。萧景逸猛然转身,朝红花处冲去。
江若枫见状,双脚微曲正想将对方踹开,不料萧景逸速度太快,还未蓄力完毕便要被撞上。
褐色瞳孔瞪得老大,怕未踹开对方便要被撞飞,迅速改为双腿钳住对方腰部,随后两人同时扯住红花一角,下一刻,被扯碎的大红花碎成数片洒落于空中。
失去重心的江若枫身子向后倒去,好在萧景逸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最后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