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嫂子,发生什么了?”杨玄璬大步跨入府中奔向胡桃椅上的夫人。
“璬弟,我该怎么办啊。”夫人双手握着杨玄璬的长衫,尝试起身却没有站起来。
“阿叔,我和三妹前几日去了衙府,监察御史韦适之说父亲贪赃枉法。”杨湘见夫人虚弱,便将事情叙述给杨玄璬。
“贪赃?”杨玄璬松开夫人的手,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可知贪了多少?”
“据韦御史说,贪了一枚夜明珠……”
“夜明珠?”杨玄璬听到后如晴天霹雳,向后退了一步,“哥哥一个蜀州司户,哪有需要用夜明珠贿赂的权限。”杨玄璬拨了拨胡须,“这当中必有蹊跷。”
“璬弟,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你琰哥平日是嚣张跋扈了一点,但不可能有私收夜明珠的胆量啊。”夫人扶着杨玄璬,双膝跪地。
杨玄璬见状立马将夫人扶起,安慰道:“夫人放心,我一会就去衙府问个清楚,定给你一个交待。”杨玄璬转身对杨湘说:“湘儿,你带我去趟衙府,咱们一起去把事情弄清楚。”
到了衙府,恰遇从府中出来的韦适之,杨湘拽了拽杨玄璬的衣角,然后作揖行礼,“小女杨湘见过韦御史。”
杨玄璬皱着眉头审视韦适之一番缓缓开口:“我是河南府士曹杨玄璬,是杨玄琰的弟弟。”
韦适之微微一愣,然后自信的笑了笑,“杨士曹杨大人来蜀州衙府干嘛啊?”
“听闻家兄近几日受囹圄之威,特来了解情况。”杨玄璬一脸正气直视韦适之,“不知韦大人可否通融与我攀谈一二,让我了解一些家兄的情况。”
“哈哈哈,”韦适之拿出蒲扇对着自己轻轻摇晃了两下,“杨玄琰的案子基本定性,受财不枉法,外加收受财物价值巨大,基本上……”韦适之斜眼瞟了一眼杨湘,“基本上是死罪了。”
“什么?”杨湘瞪圆眼睛不敢相信。
杨玄璬用胳膊按住杨湘继续说道:“受财不枉法?受谁的财,未枉什么法?”
“赠财之人还在缉拿之中,不过没有关系,杨玄琰都已经自认了。”韦适之收起羽扇,摆了摆手,“君子慎独啊。”然后撞向杨玄璬的肩膀,径直离开了。
“阿叔……”杨湘眼泪盈眶,拽着杨玄璬的衣角不知所措,“求求你救救爸爸吧。”
杨玄璬心痛的蹲下,抱紧杨湘,“侄女别怕,侄女别怕。”然后恶狠狠盯向韦适之的背影。
杨玄璬察觉到了韦适之言语中带有私仇及挑衅,也清楚以杨玄琰的权势根本就没必要以夜明珠作为所求之物,回到杨府,杨玄璬问夫人:“你可知监察御史韦适之?”
夫人躺在床上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日日不出户,连邻里都未必能分清,更何况这衙府之事。”
杨玄璬皱了皱眉头说:“兄长也未曾与你提起过吗?或者兄长近些日子是否有反常之举?”
夫人眼含热泪抽搐着说:“自从诞下玉环,玄琰已近10年夜夜一更归寝,我们哪有促膝相谈的时间。”说罢,夫人伸出芊芊玉指抹了一下眼泪。
“阿叔,那日我和大姐去衙府,韦适之之子韦青一直站在门口,好像在等着我们。”杨梦华从床侧站出向杨玄璬如实说出。
“韦青?”杨玄璬扶了扶额头,“他与你们说了些什么吗?”
“他说他也是来关注父亲的案子的,但是举止纨绔,还调戏我大姐。”杨梦华撅着嘴对杨玄璬诉诸苦水,“他还说扮鬼吓我,对大姐动手动脚的。”
“他也是来关注你父亲的案子的……”杨玄璬倒吸一口气,“他还有什么特点吗?”
杨梦华越说越委屈,哭着大喊道:“他就是一个青面独眼龙!”
“独眼龙……”杨玄璬眼前一亮,“他只有一只眼睛?”
“呜呜呜呜……”杨梦华哭的开始抽泣,说不出一句话。
“是的。”杨湘抱住痛哭的杨梦华对杨玄璬说:“那天他用纱布包着眼睛,纱布上还有些渗血。”
杨玄璬听到后若有所思。
“要说到血,我也想起一事。”夫人用力支撑起身体,坐在床上说:“玄琰被带去察院前的一天晚上回家时身上满是血迹,更衣时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在……”说到此处夫人顿了顿,“望春楼”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说在外面遇到几个纨绔子弟,发生冲突,给他们教训了一番。”
“莫非韦青就是被父亲教训的纨绔子弟?”杨岚眉头紧缩看着杨玄璬,“阿叔,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杨玄璬的眉头反倒舒展开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反倒不必担心。”见几位女人一脸诧异,杨玄璬接着说:“方才与韦适之交流,看得出他是一个张扬但谨慎的人,这明显的仇对关系一旦找到证人,韦适之也不好解释。”
杨玄璬问夫人:“你回想一下,玄琰有没有说过在哪里与韦青发生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