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夫人眼前一黑，咬着牙半天说不出话。

杨玄璬看出夫人有难言之隐，便劝诫道：“嫂子，这是本案的关键节点，你还是要好好回忆，只要找到目击者，便能还给玄琰清白。”

“在……”夫人用手攥紧被子，低下头轻轻说：“在望春楼。”

望春楼三字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杨湘含着眼泪走到夫人床前，一把抱住了母亲，夫人也羞耻的将脑袋埋在杨湘的身体里，轻轻抽泣。

杨玄璬见状安慰道：“望春楼反倒是件好事，哪里人多口杂，便于寻找目击证人。”然后拍了拍杨湘的脑袋，“你好好照顾夫人，今晚我便去望春楼打听情况。”

“阿叔，我和你一起去吧。”杨湘目光酌烈的看向杨玄璬，“多个人手多个照应。”

听到此话，夫人用力攥紧了杨湘的衣角，杨湘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母亲。

“你不能去，”杨玄璬将一切看在眼中，“望春楼不是家闺的去处，侄女放心，一有消息，我定会速速通知你们。”

开元盛世大唐的夜间金碧辉煌，被世人称为“不夜之城”。街边停满小商小贩的商铺车，路上全是穿着各色的行人。

杨玄璬沿着闹市缓缓向前，走到一栋桐木色三层古楼下，站住了脚，这里挂满金黄的灯笼，二楼的缓台上坐着一个歌女，弹着琵琶，清唱《春江花月夜》，楼下驻足很多人听着歌女的美妙笙歌。

门前站着两位红唇烈女，看到杨玄璬身着整洁长衫，便走下台阶拽着杨玄璬的衣袖轻轻往楼里拉，“老爷，快来望春楼里玩一玩。”

杨玄璬轻挥衣袖，震开了两位烈女，两位烈女先是一愣，看到杨玄璬往楼里走后开怀大笑，两人推开望春楼的大门，朝里面大喊了一声：“老爷到！”

望春楼的大门打开，一缕金光映射出来，里面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每桌都围着好几个红唇烈女，服侍醉酒公子，斟酒喂食，杨玄璬看着这盛大的场面，不由吸了口气。

“老爷，里面请。”杨玄璬才刚踏入望春楼，又两位女子搔首弄姿的走了过来，拉着杨玄璬的衣袖就往里走。

杨玄璬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然后对两位烈女说：“你们不用服侍我，我来此处是找人的。”

“老爷找谁呀，”女子将胸部贴在杨玄璬的头部，胳膊缠绕着杨玄璬的脸庞扭捏的说：“不妨直接报她的名字，我去帮你问问老鸨。”

杨玄璬不适的侧了侧头，刚于烈女的身体分开，就又被轻轻搂住，撞在胸口，“你可知韦青？”杨玄璬咬牙轻声问道。

听到“韦青”两字，烈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起腰向后退了一步，“你找韦青干嘛？”

“你认识他？”杨玄璬目光犀利的看向烈女。

可这些女人各个都是人精，发现杨玄璬来者不善，便摇了摇头，“小女服侍客人从不问其姓名，不知大人有何事，小女如果能帮助还可以与大人深入沟通一下。”说罢，烈女用手指戳了戳杨玄璬的胸口，然后搂着杨玄璬的胳膊坐在了他的身边。

杨玄璬厌恶至极，但依然强忍皱着眉头说：“七日前我兄长不小心撞坏了韦青的脸，想让我来赔个不是。”

女人用手捂住嘴笑了笑，“你说的不会是杨玄琰吧？”

杨玄璬弹射起身，一脸诧异看向女人，只见女人指了指二楼的缓台，上面坐着一个红衣小生，红衣小生翘着二郎腿，手握酒壶，笑眯眯的看向杨玄璬。

“韦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老爷上楼吧。”女人向杨玄璬抛了个媚眼，然后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走开了。

“你就是杨玄琰的弟弟杨玄璬吧。”等杨玄璬走到楼上，韦青将凳子扭向杨玄璬坏笑着说：“兄弟俩还真是秉性一致，都喜欢来这里寻欢作乐。”

杨玄璬强忍心中厌恶，用手捂着鼻子，骤紧眉头问道：“你是这望春楼的老板？”

“诶呦，言重了。”韦青起身酒气熏天的站在杨玄璬面前“一个常客罢了。”然后话锋一转，“杨兄来这里干嘛啊，要不要我推荐几个小姐好好功供你玩乐一下啊？”说罢，双手扶住杨玄璬的肩膀开始抚摸起来。

“无礼！”杨玄璬用力甩开韦青的胳膊，转身就走。

“河南曹士府杨玄璬常来玩！”韦青站在缓台上对着杨玄璬的背影大声喊，楼上楼下的烈女听到后都齐声重复：“河南曹士府杨玄璬常来玩！”然后整个望春楼发出震耳的嘲笑。

杨玄璬涨红着脸走出望春楼，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向杨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