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室友是真的靠谱
到我的情绪里,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让我当背锅侠……”
“没错,那些人——他们都在里面经历他们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而且是被超级加倍了的那种。这一次的恶魔比起□□上的折磨似乎更喜欢消磨人的意志……”
“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恶魔那种东西,更多时候完全就是愉快犯——或者换句话说,就是‘它们以痛苦为食粮’……”痛苦对它们而言也能成为迷宫里的面包屑,这便是本体召唤的基本原理——说起来也真是一群可悲的造物。
“而且说实话,对我来说最黑暗的时刻……”
蔻蔻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眼睛里写满了“你确定要在公共场合说这个?”
她大概可以猜到珠黎想说什么,毕竟人这一生要经历过那种九死一生的事情还能全身而退确实挺难忘的。
无声的祸乱之地,无法理解的异变,也没有同行的幸存者。
“啊!”蔻蔻看向电脑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周围人的注意力立即被这里吸引,“百雉找到坐标了!”
“我去吧。”夕泉深深地看了珠黎一眼,移动轮椅进入满是符号的电梯,原本大敞着门的电梯缓缓封闭,隔绝绳索发出诡异的拉扯声。
“这个家伙……”蔻蔻看着电脑眉头深锁。她有点无法理解“那种东西”对珠黎居然是有感情的——“那样的东西”也会产生像人类一样的感情吗?
同时她也很清楚,珠黎并不是一个正常人——无论她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非但不是一个正常人,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像人。
只是……
那又怎样呢?
她帮助自己找到了前进的方向,让过去几年虚度的人生反思出扬帆起航的理由,被称为“导师”也不为过。
那充满了智慧的不可名状。
随着夕泉进入电梯,大堂里的氛围越发紧张起来。
珠黎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可能离开会比较好——她不是这个专业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强行杵在这里恐怕只会碍事。她还要去拜访那个酒吧里酒保,也许现在正是时候,可是一想到百雉她就无比担心。
担心她会不会又使用那用一次少一次的能力,担心她会不会被夕泉坑……
毕竟百雉在她眼里,真的好像一个一碰就会碎的玻璃娃娃。
私心希望她能好好的,一直一直以她希望的方式活下去。
——啊,那理应不存于世的人造之物。
一想到百雉,珠黎就下意识地摸了摸之前黑筋密集的地方——触感上好像和别的地方的皮肤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也不像长了一只眼睛的样子。
眼前急急忙忙跑来跑去的人变得不真切起来,也许自己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自己。
一直待在这里当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也不是个办法,百雉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家伙,就算记忆不可靠依旧是一个理性的成年人,她的决定也轮不到自己来做评判。于是珠黎最后看了一眼绷紧了神经的蔻蔻,也没有找到道别的空档就转身走了。
她给蔻蔻的手机发了信息,告诉她既然实验暂时搁置了自己会去一趟学校外挺远的地方一间叫Mobius的酒吧。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一脚踏出实验楼就好像又踩进了一个别的世界,安逸祥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脚下的长长的阶梯,两侧的灯光很亮,生怕有人在这里一脚踏空,花坛依旧萧条,秃枝等待着新芽。
“不知道雾铃有没有真的去弄学校的地图……”珠黎拿着那张黑色的名片百无聊赖般地嘟哝,“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把实验楼从地图上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