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短

“请112号暮春到6号诊室会诊——”

慕春裹好衣服，拿起包走了进去。

“暮春是吧，什么情况。”医生挤了几泵消毒液在手心。

慕春没说话，把癌症通知书放在桌子上，随即瞄到电脑屏幕上的“暮春”……

“脑癌？我给你安排个CT和核磁共振，你查一下，等结果出来了找我。”

慕春看着医生开条，说了句：“医生，我的不是这个暮，下面是个‘小’多一点。”

医生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改一下。”

慕春躺在板子上，内心平淡，不管结果是坏是好，都已经这样了。她做完检查坐在凳子上等待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春眯着眼，靠在椅子上睡了几个小时。

醒时已经下午6点左右。她站起来，眩晕感再次袭来，这次更严重了，她扶着墙缓了好一会，旁边的护士看到后上前询问她。

她摆摆手，随后说道：“我没事，能麻烦你把我送到4楼的肿瘤科6诊室吗，谢谢。”

护士二话没说，找来一个轮椅，推着慕春上了楼，慕春也没抗拒，毕竟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她想象的差。

慕春到诊室后把情况和报告递给医生，医生看了看报告，眉头越皱越深。

慕春看到此情此景，多半也猜到了结果：“医生我什么情况，您说吧我能承受。”

“脑癌晚期……看你现在的情况最多半年，前提是保守治疗。”

这句话无非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慕春强忍住内心的情绪，但颤抖的语气已经暴露一切：“好，我知道了。您看着开药吧，我去缴费。”

医生看着慕春这样，叹气了一声，但终究没说什么。慕春有些失神的坐在轮椅上。

医生问慕春有没有亲近的朋友或者家人，慕春想了想年迈的父母，怕他们担心，便把虞莘的电话给了她。

虞莘收到医院的电话是在晚上10点左右。因为慕春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自己独自待，医生便打电话给虞莘。

“您好，您朋友慕春现在在医院，方便来一趟吗？”

虞莘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刚准备挂断，就被医生的话语打断：“慕女士得了脑癌，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我看她情绪不太好，要是有时间就来接一下她吧，她现在在南城第二医院肿瘤科6诊室。”

虞莘愣了一下，随机立马挂断电话，平常20几分钟到，这次15分钟就到了。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6诊室，看到慕春靠在轮椅上，有些昏昏欲睡。虞莘跑到她身边，急的语气颤抖：“慕春，你怎么回事？”

慕春也被她这么一喊，瞌睡都跑了，漏出一个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笑容：“我能有什么事，我现在不挺好的吗，还能跟你说话。”

虞莘握着她的手，眼眶有些泛红：“你先坐着，我去屋里找一下医生。”说完把身上的大衣脱下盖在她身上。

虞莘在屋里待了10多分钟，了解完情况，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她推着慕春从电梯下去，帮她缴了费、拿了药。随后去医院租赁处，将轮椅租走了几小时。

直到出院门，慕春被冷风吹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莘莘，现在几点了？”听虞莘没回应又叫了几声“莘莘？”

“啊，我在呢，12点多了。”

慕春哦了一声，随后问起虞莘在诊室内医生说了什么……

虞莘说：“不要情绪波动太大，多休息，别吃太咸，太油，太辣的食物，你要是想去玩，我带你去。”说完，慕春扭头看向她。由于是晚上，车内也黑，慕春自然没看到虞莘掉泪。

“嗯，好，那你把我送到摄影棚吧，你忙一天了因为我这事还耽误你好多休息时间，你送完我也快回家。”

虞莘有些急：“你别在摄影棚睡了，今天去我家，东西明天我给你搬过来。”

慕春沉默了一会，最后点头答应：“好。”

这一路上沉默寡言，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虞莘忍着心里的难受看了好几次慕春，慕春背着虞莘闭眼睡觉，却已经泪流满面。

说来也巧，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李悠偏偏又遇到了慕春。他来医院给奶奶取药，却有些诧异的看到慕春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然后不一会就睡着了。

时间太晚，李悠也没待多久。走时，他看就慕春一人，虽然两人不熟，但两人还算有些渊源，便请护士帮忙看着。

第二天慕春起了大早，看了眼时间5点05，她不想睡觉，睡的有些想吐。洗漱完毕，她吃了药，收拾好屋子，随后直奔摄影棚，然后去了“悸动酒吧。”

这一次来，和上一次差别太大了，即使凌晨，但也还有很多人，不用想，多半是冲着李悠来的。慕春也是。

她等了一会，便看到李悠上了台，室内不冷，有暖气还有空调，李悠穿着件米白色毛衣，袖子给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