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 十章

略不计。

“我总觉得那光冷冷的，远远的遥不可及。”奇力说话打断精灵的回忆，他更要告诉她一句，“深冬林寒，星垂风凄，女孩子该去取暖！”

“那可是记忆，既纯真又宝贵，就像你的承诺。”陶瑞尔讶异于矮人的论调，将写着“归来”两字的石头还给奇力。

“我有时也会去那里，森林之上，高悬星空的地方，看着整个世界模糊入夜，只留永恒的白色光辉，满盈空中。”她低头看着努力挺直身体盯着自己的奇力，几百年生命，眼前这笑吟吟的矮人是第一个要她离开这冷光去取暖的人。

“我见过一次火月，从黑蛮地关隘间升起，大而圆，红金两色的光，照亮了夜空。”奇力也陷入回忆，极力推销着自己喜爱的暖色。他与陶瑞尔隔着栅栏并排坐下，好像这样就能让两人靠得更紧些，如此便都沾染了火月的温柔。

“我当时去护送埃瑞德路因的商队，他们用银器和当地人换毛皮。我们沿绿大道往南走，左手边一直是迷雾山脉，然后它便出现了，大大的火月为我们照着路，还有些洞窟美景，真想让你亲眼看看。”矮人慷慨激昂地讲故事，星光是奇力的咫尺天涯，多想带着精灵向暖处行。

隔壁菲力沉默地听着两人闲聊，他明白弟弟心里的情意，也瞥见了上层阶梯处一闪而过的精灵身影。这些永存的生命，不懂朝夕相争惜寸阴的矮人式匆忙，怕是难以回应奇力的快言快语。

在爱情上直截了当的精灵虽然不少，却也绝非轻易就能碰到。埃尔洛斯默默退出了地牢，不去打扰陶瑞尔。她那闲谈不会长，要不了多久定然也离开。

守门的档口，埃尔洛斯被去往宫殿更深处酒窖的加里安顺手牵走。美酒消耗得太迅速，大总管急于求新。干脆带个伙伴一起来喝酒，加里安对着一堆橡木桶抱怨，“几个小时了，这些空桶还没送去埃斯加洛斯，长湖那位船夫应该等很久了。”

此处无人，精灵们都在上面唱歌玩耍，加里安可不会客气。“不管咱们那坏脾气的国王有什么问题，他挑的好酒是绝对没得说。”拎上几小桶满上一杯递过去，“来，埃尔洛斯，尝点吧。”

“我还要负责管矮人呢！”一大串钥匙在埃尔洛斯手中叮叮作响，他已经被国王罚做狱卒了，再懈怠岂不是要被踢去扫树叶？！

“他们锁得好好的，能跑哪儿去！？”加里安哈哈笑着把钥匙串挂墙上，拽他去了旁边有桌有椅的地窖饮酒。心道瑟兰杜伊这哪里是罚，分明为了给他的军将放个假。

今晚就该一醉方休，莱戈拉斯可特意嘱托了，宫殿内任何奇怪的身影或动静都无需在意，防守外紧内松让矮人引敌人自投罗网。他们父子折腾，加里安当然会听王子殿下的吩咐。毕竟父亲的好大儿，在争端上从来不会输的。国王表面上再淡漠哀怨，行动上还不是次次依着孩子。

精灵们一离开，立即方便了戴着魔戒自由发挥的霍比特人。听加里安说那些要被送走的空桶，他就知道是该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比尔博藏在大桶后，发现了一扇活板门，稍作研究就搞懂了它的用途。

在矮人们被关的这些日子里，可怜的巴金斯先生一个人躲躲藏藏地在精灵国王的宫殿中到处转悠。利用一切能得到的机会，观察精灵骑马出猎或者去森林和东方，监视与跟踪卫兵的轮换。在经历了许多不大不小的困难之后，他已经基本上摸熟了整个宫殿的地形与方位。

后来无意中发现老迈快乐的希尔迪方斯，比尔博开心激动地在其洞穴里呆了好久。虽然沉溺于酒足饭饱林海美景的安逸生活，霍比特人也还是没忘记拯救自己的伙伴。当舅舅告诉他森林精灵不在意细节喜好大开大合的办事方式后，他便听从建议直接去牢房那边想办法。

如今闻听空桶船夫，不由得心头一阵猛跳，随即胆大地想了个铤而走险的逃跑计划。施了魔法的大门并非离开这里的唯一出口，在宫殿地势最低的地方有一条河流流过，这些空桶既然在宫殿的最底层，必然是走的此处水路。

趁着黎明将至的这段困顿之时，比尔博提心吊胆地悄声溜进，偷了钥匙就沿着过道飞快地朝各处牢房奔去，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吵醒了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