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说来也奇怪，这其中的万象、青衣、见雪、无间皆是在十三年前从修真界来到魔界，而被君晏所‘伸张正义’的劳什子秋知意却了无音信。”

红袖被想跟秋知意八卦有关“秋知意”与君晏的桃色事件，却发现秋知意只是看着她，兴致寥寥的样子。

于是她又转到正事上。

“魔尊大多都有自己的领地与臣属，但有些魔尊却没有，比方说噬空、见雪和无间，在这九个魔尊中，万象与青衣共同治理所辖领地，盼曦与九靥亦然。”

她不敢对魔尊多有非议，只是对这几位魔尊与他人共享权力的举止十分不解。

身边人……难道不需要防备的吗？还是，只有魔尊如此特殊？

她不止一次疑惑地想。

“魔尊一般实力远超同级修者，”说到这里，红袖看了一眼秋知意，继续，“并且有自己的绝技和功法，若无必要，不建议与魔尊对上。”

秋知意莫名接收到红袖的眼神中的信息：她以为她是曾经的魔尊，只是不知为何失忆。

与仙魔大战有关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及时出现，大抵红袖以为她是被仙魔大战后被天道强行失忆的魔尊。

不过，秋知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对魔族的建设为何如此熟悉。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她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红袖，实际上脑袋中空无一物。

“魔界少有人会对修真界感兴趣，一则，众所周知，修真界天道会对魔族有压制，对魔界人来说，限制他们的修为不如让他们去死。二则，修真界之人大多弱且虚伪，魔族崇尚暴力，杀人也坦率，对修真界不屑一顾。

“除非仙魔大战，否则一般不会发生魔族入侵修真界的情况。”

秋知意重复：“一般。”

红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对，一般情况下。这十年来君宴魔尊对修真界极为敌视，数次以‘为秋知意伸张正义’之名征讨修真界，而其他魔族并不愿跋涉如此长的路途只为打一场一场并不酣畅淋漓的仗。

“魔族也逐渐分为两派，其一是君宴魔尊麾下的主战派，其二是懒得去修真界亦或是凡间的温和派。”

“那若是修真界众人实力足够魔界酣畅淋漓，他们是否会前去?”

红袖奇怪地看了秋知意一眼，心下思忖：大抵是九死失忆又在深山老林居住已久的缘故，她自己并未注意到她置身事外的语气。

似乎这两边谁也不是她的归属，她甚至还饶有兴味地真正琢磨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只一个君晏就将魔界的水搅得浑浊不堪，如果再加上一个九死，红袖不敢想。

也只有这时，红袖才迟来地从秋知意身上看出独属于魔尊的疯狂来。

若是之前她就这样，红袖断不会想要与她接触，更不用说利用她复仇了，红袖自诩虽不聪明，但基本的识人技巧还是有的。

她是给自己带了一个多大的麻烦？！

更何况她屋内还有……

可惜时光不能倒回，饶是红袖肠子都悔青了，也无济于事。

有时候偏偏越是怕什么越是要来什么。

死板的脚步声传来，就像是无法弯曲膝盖一般直直砸向地面。

秋知意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女孩，头发被高高地堆在脑袋两边，像是一对无害的动物耳朵，“耳朵”下绑着一根红绳，其上有一对哑巴铃铛。

她身上的魔气尚未完全收敛，似乎正处于人与魔交界的状态，秋知意虽然失忆，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世所罕见。

秋知意却并不在意这个，她被女孩头上的哑巴铃铛所吸引，总觉得那一对哑巴铃铛会随着她的走动会发出悦耳的声音来。

熟悉感越来越重。

女孩的眼中并无多少神采，像是一潭毫无反光的死水，她像是没有看到秋知意一般，径直走到红袖身前，却被红袖护犊子一般下意识拉到身后。

“耳朵”从红袖身后探出，继而是铃铛，再之后是耳朵。

小姑娘说了见到秋知意以来的第一句话，秋知意看红袖惊喜甚至压过了对她的害怕的样子，大抵也是与红袖接触以来的第一句话。

她直勾勾地看向秋知意，眼神不躲不闪，甚至颇有些攻击性。

“我叫春雾敛①，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