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现

灰色的菱形权柄飘在她的面前，发出微光，秋知意体内的权柄亦跟着呼应，浑身血液仿若沸腾，不断从四肢百骸中飘出紫色的光点，在她额前汇聚成为紫色的菱形残片。

两块权柄相互呼应，牵引着四周的魔气高高升起，在高空中合并成无比玄妙的图案，图案不断扩大，几乎是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凌霄界。

图案向下，笼罩凡界与修真界近二十年的魔气被荡涤一空，天空水洗般露出了本来的色彩。

此时是夜晚，繁星点点，圆月高悬。

正是十五团圆的好时节。

星移抬起头，天朗气清，是魔界少见的好景色。她仍旧不敢相信。

“这就……完了？”

这期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想要细细回顾却发现什么绚丽的场面也没有发生。

就像是做了一场波澜壮阔的梦，醒来后却只留下梦境的一点余温，再去探究也只能瞥见光怪陆离的浅层碎片。

谢涯知合拢了擅扇子，语气也轻松起来，他轻轻地敲了敲星移的头，被星移躲到百工身后，怒视。

“可能只是因为你层次不够。”

“你层次就够了吗？！”星移愤怒。

谢涯知坦坦荡荡地摆烂。

“我不够。”

他话音一转，一副十分自豪的模样：“但我家万象可以！”

语毕他看向殷神悦，却发现殷神悦的神情并未放松。

万象出鞘，殷神悦低头看向出神的江晚宁。

“抱歉。”

自堕魔后由纯白变成纯黑的重剑在江晚宁胸口处被无形的屏障阻隔，无法再前进半分。

江晚宁仰首，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如同高高在上的骄阳，却并无丝毫暖意，反倒充盈着非人的冷漠。

冰蓝色的晶体自她的胸口飞出，只是周身的光晕触碰到万象，万象便瞬间碎成齑粉。

万象剑碎，殷神悦被反噬，她吐出一口血。

所幸她已逐渐从无情道转到守护道，万象剑本就需要重塑，即使碎成齑粉，对她的反噬也并不算严重。

秋知意正在与权柄融合，无暇多顾。

虽不知晶体何用，但如今的“江晚宁”，自不会作出对秋知意有所裨益的事。

只是只看一眼冰蓝色的晶体便觉得神识欲裂，即使是顶着莫大的压力攻击，对晶体也产生不了半分损伤。

升至高空，权柄所在之处，这笼罩整个凌霄界的阵法的最中心，晶体外层逐渐展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

薄膜不断延展，直至将权柄与晶体共同笼罩，

耀耀的阵法黯淡下去。

薄膜上隐隐有模糊的金色轮廓析出，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心神剧震，更不用说看到轮廓的具体内容了。

苏蕤兮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双目已渺，如今让她看到了不过是承了千年前破妄的恩惠。

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本来就是意外所得的东西，即使现在失去，于她也并无多大损失。

她轻轻拍了拍身下的白猫。

“见雪。”

白猫即使再不情愿也知此时时间并不容耽搁，他轻轻地“咪”了一声，载着苏蕤兮三步两步跑到姜小楼面前。

苏蕤兮闭着眼睛，手心中是一对纯白球体。

“这是破妄的破妄之眼，亦是所谓天赋，于你或有用。”

姜小楼对她行了个凡间女子的礼。

球体化作白色粉尘没入姜小楼的咽喉与眼睛，她终于得以看清薄膜上的内容。

“转移。”

转移什么？

能转移的……只有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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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一望无际的黑……

意识好像沉入深海，伸手不见一丝阳光。

身体仿若与黑暗逐渐融为一体。

安全、舒展、困……

胸口一阵难言的感受传来。

应该是胸口吧。

并非剧痛，也并不舒服，就好像是胸口被挖了一个大洞，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却空。

无边的空。

江晚宁挣扎地醒了过来。

她看着头顶的神格，这原本是她神庭的爹娘给她的“护身法宝”。

护身确实是护身，只是护的到底是她的身，还是所谓神格的身？

江晚宁也逐渐分不清楚了。

她抚上胸口虞美人的花纹处，花纹并不平整，内里似乎有生命在不断游走，吸收着她的生命力。

江晚宁扯扯嘴角。

她在神庭中的爹娘知道吗？

无所谓了。

神庭的爹娘不过将她看做承载上古祖凤神格的器具、凤族复兴的载体，万剑宗不过将她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