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书

黑色凤凰飞升至天际，烟花般散开，化作漆黑的水液滴落，水液在半空中沸腾成不符体积的黑气，迅速膨胀、蔓延至整个神庭。

“我也要多谢你们，为我舍命培养命书，世界秩序重立后，我定会记得你们的名字。”

璇玑嘴角含着笑意，她的手轻轻扬起，命书碎片自三大世家的仙人身上逐渐飞出，裹挟着无数仙佛的生命，汇聚到她的面前。

璇玑轻轻“咦”了声，她歪歪头：“原来如此。”

万俟家因万俟厌辞否认万俟厌辞身份之故，将命书分配的下界历劫之份额全部分给了他，万俟家也因此逐渐衰落。

而归生家，本就有足以与伪凤抗衡的蛟龙血脉，若非她千方百计消耗了命书投身成为归生先祖，也未必有归生如今的投诚。

他们不屑用命书这种“旁门左道”提升自己，无欲无求但却重诺，更重血脉与辈分，作为归生一族曾经的先祖，璇玑自是无比信任他们。

只是，不知为何，万俟厌辞身上的碎片竟然不受她的控制。

不过，这不要紧，只要他死了，命书碎片自然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镜。”

金色的竖瞳自漆黑的雾气中亮起，蛟龙竖起身子，硕大的脑袋身后轻薄的肉翼一张一合，他的吻部微张，露出狰狞的牙齿，璇玑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小点。

“在。”

“把万俟厌辞给我抓来。”

“是。”

万俟厌辞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他讥讽道：“抓我还要这么大阵仗，我可真是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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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知意只与凤族族地建立了联系，能感觉到璇玑的存在，却并不知璇玑所为的具体事项，左不过是布阵擒她。

她忌惮于璇玑的命书，璇玑又何尝不忌惮于她？

她被连玥带着往凤族族地走去，与其当成瓮中之鳖束手就擒，不如主动出击。

一声凄厉的凤鸣划破此时夜晚的清寂。

秋知意的心脏狂跳，她接过落下的黑色雨滴，雨滴在她手中炸裂开来，形成一阵足以将周围侵染的黑气。

这是……

“灭世。”秋知意神色凝重。

亦或者说，是魔气。

“这就是“灭世”？呸呸呸。”

万俟厌辞的声音响起。

连玥挡在秋知意面前，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处。

万俟厌辞耐人寻味的声音响起：“一天不见，你给自己找了条忠心的狗啊。”

“她是伪凤，不是狗。”秋知意并未反驳“忠心”二字，亦并未对万俟厌辞如何得知灭世追根究底。

可能正如他所言，书看多了自然知晓，她也不在意。

万俟厌辞“啧”了一声，“喂，璇玑老妖婆现在在呼唤我。”

“但我不想死在她手里。”万俟厌辞一字一顿地认真说，“你答应过我的，这是互惠互利的事，不是吗？”

秋知意并未直接问他，而是转移话题：“巫黛呢？”

万俟厌辞神色冷了几分，他一眨不眨地看向秋知意，神情可以说得上是偏执：“她熟睡了，你答应过，要保护好她。”

秋知意点点头。

“确实，但你亦知道，这是“灭世”，凌霄界修者尚有回转余地，但神庭的仙灵之体，灭世于他们，无异于剧毒。”

万俟厌辞不以为然：“那是他们，不是巫黛。”

魔气天生与仙灵体相克，会腐蚀仙灵体乃至压制修为，但若肉身神识足够强悍，却也未必不是一种历练。

只是神庭诸人多修心，尤其是在命书出世后转以命书偷渡到三千界历劫夺舍，对肉身的修炼反倒疏忽。

反倒那些不借助于命书、潜心修炼的仙佛，反倒或可在这次机会中得到突破之机。

这样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因果报应。

秋知意笑了笑，并不否认：“确实，走吧，去凤族族地。”

她转过身，视线在魔气分外浓郁之处逗留片刻，其中一条硕大的尾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