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
闲适的午后,世界仿佛被按下了禁音键,一切事物都陷入睡眠状态。
温润慵懒的少年音加上枯燥无味的数学题对苏尔尔来说简直就是催眠神药。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苏尔尔将目光从课本移向了身旁的江奕白。
彼时,懒洋洋的阳光正好洒落在了江奕白身上,整个人发着光。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短袖,肩膀线条流畅,动笔发力时,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再往上,脖颈修长,细看锁骨上还有一颗黑痣,在冷白色调的皮肤中更显魅惑,侧脸轮廓柔和,微红的薄唇随讲题一张一合,让人看了忍不住靠近。
老旧的空调还在顽强地运转,空调风吹动过他额前的碎发,眉眼间精致模样尽显。
苏尔尔不知不觉中盯入迷了。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炙热了,江奕白想当作没看到都难。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偷看被抓包的苏尔尔没有想象中的害羞,反而迎上他的目光:“你头发好多呀。”
苏尔尔的发量并不少,但是发质偏细软,看起来就薄薄的一层。而江奕白的头发毛绒绒的,像极了苏尔尔小时候家里养的那条通身雪白的萨摩耶,毛发蓬松又柔顺。
见江奕白面上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分,苏尔尔解释道:“在我的印象中,理科好的人头发都挺少的。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头顶就只有侧边梳上来的两缕头发盖着,爱惜的不得了,经常能看见他在办公室里小心地梳头。”
说罢,苏尔尔自己先笑起来了,而江奕白由疑惑恢复成了无表情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苏尔尔偷偷瞄了江奕白一眼,态度诚恳:“对不起,我走神了。”
为了给两人留出安静的辅导环境,周景哲带着孩子们去了后院的小农场劳作,没成想回来刚进门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的女生,这时低着头,手无措地拿着笔,整个人蔫蔫的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而身旁的男生肩挺背直,宛若一棵身姿挺拔的柏树,面对女生的道歉依旧毫无波澜,淡淡道:“没事。”
眼瞧着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因子积聚,周景哲适时打了个圆场:“天色看着也不早了,奕白你留下吃完饭吧,我刚刚带着孩子们摘了不少蔬菜。”
“是啊是啊,自己种的,保证绿色新鲜。”苏尔尔在一旁附和道,“陈奶奶的手艺在街坊邻居中是出了名的好。”
人家是来做志愿者活动的,结果苏尔尔霸占了他一下午的时间补课,自己上课还走神,她心理太过意不去了。
虽然她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也挺敏感,懂得察言观色。男生举手投足之间的每一个动作无不在展现他良好的家风教养,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差。
思索再三也没想好自己能回报点什么,所以当周景哲邀请他留下来吃饭时,苏尔尔跟商场中的导购极力推销自己的产品一样附和着。
面对如此盛情的邀请,江奕白还是拒绝了:“不打扰了,等下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苏尔尔突然往左侧的一个小房间内跑去,不放心似的又回头叮嘱了一声,“一分钟就好。”
出来时,苏尔尔手中多出了一幅小小的画。
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下有一座偏老旧的石砖房,绿色的藤曼爬满墙间和房顶,四周高大粗壮的树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好似七个小矮人在森林中的小木屋。
画面抽象,笔触稚嫩,色彩大胆。
曾有美术专业的学生来到福利院当志愿者,看到画后说过“画这画的孩子,在画画上是有天赋的。”
苏尔尔将画双手递给江奕白。
“不要嫌弃,这是我们福利院的传统,把小朋友们画的画送给志愿者,虽然画的不算好,但是这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一只小肉手扒在门缝处,圆溜溜的小脑袋畏畏缩缩地伸出,观望着房内情况。
黑葡萄般圆亮的大眼睛忽闪,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是止不住的期待。
小雪刚刚看见苏尔尔从她的那堆画中拿了一张出来,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门后偷看帅哥哥收到自己画的表现。
直到听到帅哥哥说“这幅画的很漂亮,谢谢。”她心里的不安和忐忑才完全消散。
转身靠着门背,两只小肉手重叠捂在嘴上“嘻嘻”地笑了起来。
她有一个远大的目标,长大以后要成为一位知名的画家,在世界各地开自己的画展。
所以她很在意别人对她画的评价,听到夸赞的话语她会激动地晚上都睡不着。这是她的小秘密,谁也不知道。
殊不知,一门之隔。门内的哥哥姐姐将她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了。
“门后像年画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叫小雪,古灵精怪的。”苏尔尔被她的可爱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