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亡き春
深扎在她身上。尽管有不同的意见,他本来也不应该出言干涉,但他还是说了。
那时候,她显得非常惊讶。
然后又有些为难地微笑起来。然而她还是对他道谢了。
或许正因如此,他的老毛病又发作起来。在千鹤子询问他日后是否还能与他见面时,他没怎么思考便答应了她。
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正确地应对向千鹤子这个年纪的女孩。说起来她比太宰还要小,那么当做有着年龄差距的妹妹也许就可以了。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又变得轻松起来。要论有年龄差距,又如同弟妹一样的孩子,他已经有了好几个,那么再多一个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像妹妹一样吧。”回忆起结论后,他说。啊啊……果然是这样,店主有些失望的样子。
他离开招牌掉漆剥落的旧餐厅时,午后的阳光还很好。
是适合散步的时候,如果没有事做,去走一走也不错。耳边传来人群的声音。情感迥异的声音包围了他,每种声音里都自有其故事。他悠闲地行走着,路过书店时决定进去看看。
最近经常为稀奇古怪的工作而头疼地奔波,也确实很久没有像这样去看什么书了。
但推开门后,织田作之助停下了脚步。
在狭小得只能容一人通行的书架深处,有个认识的人站在那里。
是千鹤子。
刚刚才被谈论过的人。似乎现在对她而言也是休息时段,因此难得地并没有穿着黑色。旧书店明亮的灯光足以把紧密罗列的书册和少女集中的面孔都照得清楚。
一排一排地扫过书脊上的标题,比起寻找中意的书目,更像是有意识地在寻找特定的东西。偶尔会抽出一两本,但往往翻开书页后又会合上,像结束了某种确认工程般放回原处。而早已习惯了客人挑拣行为的老板只是平然地端坐在店的最里侧,静静地读自己的书。
好像看得有点太久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认为自己似乎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她正好转过头,视线漠然地扫向他,忽然怔住了。
是如果手上还拿着书,或许都会被吓得掉在地上的样子。寂静的空气被打破了。
“……织田先生?为什么在这里?”
“来看看书。”他说,“然后看到了你。”
“是这样啊。但是,一声不吭地站在身后真的非常吓人。”大概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她点了点头,视线又回到了书架上。为了不再度惊扰这里的空气,声音都变低了,“下次见到我,直接叫我就可以了。”
“抱歉。”织田说,“你在找书吗?”
逼仄的空间中难以面对面谈话。彼此的视线都对着面前的书架,带着旧纸味道的空气弥漫着。新书与旧书、流行作者和从未听过的眼生名字交杂在一起。
千鹤子的视线梭巡了一阵,有些迷茫地回答,“……也许是。”
“我的父亲也很喜欢小说。”她说,“不过,他喜欢的书在这里已经读不到了。”
是绝版了吗?如果那样的话,寻找旧书商应该有机会购买,也难怪会在这里流连。但她摇了摇头。
“是不存在的书。”少女说话的口气很断然,和所说的带有矛盾的内容组合出奇怪的情感,“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知道一定找不到,我却还想要寻找……”
千鹤子不再说了。
一方面是因为旧书店主人刻意的清嗓声——不论如何压抑,两个人的声音还是显得过于突出,而她好像也失去了继续的欲望。灯光让她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只有双目像是蕴含着强烈的情感一样闪烁,却缺乏凝视的对象。
之后,不管是他和千鹤子都没在其中找到感兴趣的书。出去后,他们在附近无人的街区公园里坐下了。手里还拿着在餐车上买的可丽饼。
“可丽饼和咖喱,听起来很奇怪呢。不过看到之后就觉得很想推荐您尝试。”千鹤子说,“好像是季节限定哦。”
大男人拿着这粉色包装纸裹着的点心有点怪怪的,放着洋葱和熏肉的奶油咖喱和平时吃习惯了的是完全不同的味道,但也不坏。
她倒是没有吃,只是托腮坐在椅子上,很感兴趣似的凝视织田吃东西的样子。阳光照在白色的裙面上,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尽管对女性的服饰没有研究,他也觉得这裙子穿在她身上并不坏。而且必然比那些黑大衣和西装要更适合正当年的少女。
“……很奇怪吗?”注意到他的视线,千鹤子问。
看起来有点不安。
“挺好的。”他说。接着他看到千鹤子丝毫没有露出被说服的表情,反而似乎更困扰了。
“不适合吧。”她用复杂的神情挑了挑上面叠起的花边,“这种衣服,实在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太不适合我了。”
“不是自己买的吗?”
“是从别人那里。”千鹤子暧昧地回答。不过她只有在提起一个人的时候会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