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掠无间(1)
人盯着我。
——.——.——
一位女士刚下工进了破营房就晕倒了,一个当过见习护士的姑娘说她怀孕约两个月了。当然这是简妮娅告诉我的。这个破营房里某语与某某语起飞,某某某语共某某某某语一色。我把仅剩的四块巧克力中的两块给了那位母亲。当晚,我背了《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还用我那从未高过130的英语翻译了一番。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要使幼有所养!
这个见了鬼的年代!他妈的!歌还是要唱的,这能缓解我压抑的心情。
我唱了《明天会更好》,但是声音好像大了点。
唱完我就溜了。写完日记后,我立刻躺下睡,最近越来越累。
——.——.——
昨天睡觉前还在想那位年轻的母亲怀了孕要怎么在集中营里活。等她显怀,死是难免的,但尽管我对欧洲二战史几乎一无所知,但类比一下日本侵华期间的累累罪行,孕妇恐怕也落不着好,谁知道会不会有恐怖的人体(关于孕妇与其所孕育的婴儿)。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话说今年是几几年!我不敢问!不知年份太奇怪了!更何况我已经够奇怪了。
今天唱的还是《明天会更好》,我得给自己一点希望。
仍有被窥伺的感觉。但愿是我想多了。
食物远远不足以提供繁重的劳动所消耗掉的能量。来到这短短十天,我已经瘦了至少十斤,这是那位怀孕的女士告诉我的,她原本说瘦了十二磅,但我不知道磅的换算,于是她帮我换算成了公斤。呵!减肥圣地!但我宁愿常驻一百二十斤的体重。
所有人都是灰败的脸色,麻木的眼神!这里没有光!
——.——.——
今天来月经了,早晨腿间黏腻,低头一看,一裤子血。简妮娅帮我找了点布垫上,脏,但比没有强。提不起精神,劳动时无精打采,看守毫不留情地劈头盖脸地抽了我一顿鞭子。
我抱着头,不反抗,不躲闪,不□□。当他收回鞭子时候,失心疯般地抬头蔑视地冲他一笑,“Rubbish.”,我轻蔑地对他说。
看着他暴跳如雷地扬起鞭子,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一个军官拦住他,冲他说了什么,他用怨毒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一脚把我踢得滚了好几圈。
我毫不在乎,爬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泥土,又走回劳动的队伍中了。
简妮娅吃完饭时告诉我那个军官——大约二十四五岁,是该集中营的指挥官的副官,他说,指挥官让他来告诉那个打我的看守,别打得那么狼狈。
这都什么玩意!
把吸血布(什么鬼名字)洗了,换了一块,好在是夏天,明天早上不可能不干,就是不知道那水里有没有有害物质,有也没招,想骂人。
今天唱了《明天,你好》,背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巴拉巴拉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