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妃之首

枕边风不止她甄嬛会吹，云书吹得，甚至更为有效。

甄嬛费尽心思想为皇上“排忧解难”的想法被云书四两拨千斤地驳了回去。

虽未减少皇帝对这个弟弟的不满，但好歹是保住了敦亲王福晋与恭定公主，不至于让其承受母女分离之痛。

近来宫中甄嬛风头无两，其父甄远道由七品大理寺评事升迁为从五品鸿胪寺少卿。

眼见着当初荣嫔与和贵人一事过去了许久，皇上便下旨升遐了甄远道的官职，二者都是文职京官。

而且还特意为了甄嬛传唤了甄氏母女进宫探望。这不，云霓与赫舍里氏就在宫道上看见了她们母女两个。

甄云氏带着身旁的幺女玉娆上前微微福了一礼。

满洲讲究的是旗籍与出身，哪怕今日甄远道官拜一品，可到底也是个汉军旗，所以甄云氏是万万比不上满军正黄旗出身、嫁给满军镶黄旗的赫舍里氏。

更遑论赫舍里氏是一等公夫人，身上是有一品诰命的。放眼后宫，只有乌拉那拉氏皇后的嫡母、年氏华贵妃的母亲与荣妃钮祜禄氏的额娘身有诰命。

两个满洲太太身上的诰命也不同于年家夫人，前两者靠的是夫家与旗籍，后者靠的则是女儿在宫中得宠为其抬旗才得以诰命。

赫舍里氏神色倨傲地点了点头，甄云氏侧身为她们让出了道路。云霓跟在额娘后面压低了声音，“真是没想到。”

云书再度有孕，皇上已经拟下了圣旨，着意封荣嫔为荣妃，挑选良辰吉日行册封之礼。

承乾宫上下喜气洋洋，云霓随着赫舍里氏给荣妃见了一礼后，起身同云书说了方才碰见了甄云氏母女二人，语气略有不满。

“一个贵人的母亲与妹妹，也怎好意思逾矩入宫？”云霓声音冷了两度，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云书朝着彤漪摆了摆手，彤漪会意，带着殿内的几个丫鬟就退了出去。

“确实逾矩，可奈何皇上看中，谁也没法子不是？”云书点了点云霓髻上的珠钗，“听宫中的口信儿，皇上是想把碎玉轩那位一举封嫔呢。”

“其实以皇上对她的宠爱，若是没有当初那档子事。恐怕她早就封嫔封妃了。”云书轻笑一声。

赫舍里氏轻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宫中四妃已满，皇上就算再怎么宠爱她，左不过也就是个嫔位了。若说想要将她封妃，那势必会有妃位晋为贵妃。”

皇上想将云书封妃，提拔的是华妃的位分。至此，华贵妃，正式复宠。

“齐妃虽有一子，可娘家衰败。端妃多病，母族早已没落。敬妃母家不显，出身低微。四妃之中，唯有额娘的菁菁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她若是封了妃，那你必然会比她更高一品。”

“放宽心。你与华妃同样受宠，甚至我钮祜禄家更胜她一筹，待你诞下皇子，未尝不会压她一头。现如今你是四妃之首，待往后，你便是贵妃之首。”

赫舍里氏拍了拍云书的手背，动作矜贵而优雅。

云书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门外的“叩叩”声打断了，彤漪得了允许后迈进阁门，向赫舍里氏与云霓行了一礼。“太太、二小姐。”

然后起身恭敬地微微弯腰，“碎玉轩那，听说甄夫人只是略坐坐便走了，现今该是已经出了宫门了。”

如此这般早早儿的就出了宫门，想来甄云氏为的就是旁人不说女儿甄嬛在宫中恃宠而骄罢了。

赫舍里氏略有厌倦，从贵妃椅上起了身。“既如此，那我与蓁蓁也不多留了。免得叫人编排我还不如她甄家的夫人，平添晦气。”

赫舍里氏自闺时便是高门贵女，嫡亲的姐姐孝诚皇后又是先帝爷的原配元后。

而后嫁给孝昭皇后亲弟的钮祜禄·法喀，两人门当户对、恩爱相敬。这也就在嫁人后养成了愈发跋扈狠辣的性子。

云书失笑，“她怎配与额娘相提并论？反正额娘随时都有权向太后、皇后递命妇腰牌进宫的。那我就不留额娘了。”而后扭头嘱咐着云霓，“代我向几个嫂嫂问好，照顾好阿玛额娘，也照顾好自己。”

云霓点头，“我省得的。”

*

回府后正值晚宴时候，正堂内纳兰氏与佟佳氏都规规矩矩地在位置上候着，等待主母赫舍里氏归来。

云霓跟在额娘后头扫视了一眼后，也规矩就坐，不经意地问了一嘴，“怎么不见二嫂？”

阿玛法喀与四个哥哥多数都不与她们同食，大多都是父子几个在书房中论朝事、顺便在书房随便进一口膳食便罢了。

对于阿玛这种不拘小节的做法，额娘起先也很是头疼，不过后来就随他们去了。

云霓记得阿玛的原话是，“蓁蓁、菁菁是女眷姑娘家，用膳自然要好好让人伺候着。这几个小子就罢了，让他们跟我在书房随便对付些也是可以的，不至于让他们纨绔骄纵。”

赫舍里氏也随着女儿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