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云蔽星越发觉得蹊跷,她略一思索,嘴上说道:“在下仰慕姑娘已久,可否一睹芳容?”脚下却一个箭步向屏风后迈去。
白伶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云蔽星飞快地绕到了屏风后面,就见白伶细长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挟持白伶之人一身暗色,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狠戾地盯着云蔽星。
云蔽星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惊呼道:“你是何人?快放开白姑娘!”
却没想到蒙面人一撒手,居然真的把刀从白伶的脖子上拿开了。
云蔽星定睛一瞧,原来白伶的手脚早已被绳索捆了个结实。
而那个放开了白伶的蒙面人,正提着刀向她走来。
那人身量高大,只几步就到了她面前。
云蔽星睁大了眼睛,眼看着男人握着刀的手缓缓举起,耳边听到白伶的惊呼,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本能地紧闭双目,慌不择路道:“好汉饶命!我与这白伶毫不相干,素不相识!我是云家六小姐,我是女扮男装的!”
蒙面人的刀指向云蔽星的脖颈,眼看就要划破她白玉般的皮肤,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顿住。
蒙面人眼神晦暗不明,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方才说,你是云家的谁?”
云蔽星看着横在颈间的刀,一动不敢动,只高声道:“我是云家六小姐,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壮士,你放过我吧!”
蒙面人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问道:“你如何证明?”
“我……”云蔽星语塞,慌乱之间也未曾想过为何云家人的身份会成了保命符,她解开发髻,散下了一头泼墨般的长发,衬着她秀丽的面容,足以证明她是女扮男装。
她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道:“小女子云蔽星,行六,家父云长峰,四品中书侍郎,家母已仙逝,家姐云遮月和家兄云北河此刻就在楼外,壮士若是不信,大可去寻了他们,一问便知。”
蒙面人一双眸子射出精光,似乎在探究她言论的真伪。
就在云蔽星几乎要招架不住对方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时,他突然开口道:“你可曾上过学?”
云蔽星不解男子为何会问出这样不着边际的问题,然而保命要紧,她来不及细想,只快速道:“小女子幼时曾在京城最负盛名的露华书院读书。”
男子凌厉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双目一错不错地盯着云蔽星,一寸寸地移开了她脖子上的刀,缓缓放下了拿刀的右手。
云蔽星长舒了一口气,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她时刻留意着蒙面人的一举一动,准备伺机逃走。
蒙面人僵立着,目光沉沉地打量了云蔽星片刻,突然背过身去,低声道:“你走吧。”
云蔽星一呆,终于反应过来男人饶了她一命,立刻手忙脚乱地逃了出去,临走前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云蔽星一走,蒙面人就重新把刀架在了白伶的脖子上,低声道:“这里不安全了,跟我走。”
随即挟了她,破窗而出。
云蔽星一出门,果然叫了好几个伙计过来,伙计们拿着家伙破门而入,却见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此时已是月上枝头,蒙面人挟着白伶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白伶跪坐在地上,看着蒙面人手上的刀,认命道:“我早知会有今日……只是杀我之前,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蒙面人闻言,抬起一只手,手松开的同时,面罩缓缓坠落。
白伶看见他的脸,惊叫出声:“勇烈侯!”
“你认识我?”勇烈侯目光一凝,看向了白伶。
于是在月光下,白伶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俊朗的五官,刀刻般菱角分明的脸——以及脸上刻着的那一朵恣意绽放的莲花。
白伶死死盯住他,咬牙道:“我虽未见过你,但你脸上的字我是无论如何都认得的。”
勇烈侯闻言苦笑一声,自嘲道:“便是用莲花也盖不住么?”
白伶目眦欲裂,恨声道:“你用莲花遮住它有什么用?狗皇帝留给你的耻辱,你就要掩耳盗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你说什么?”勇烈侯目露凶光,架在白伶脖子上的刀渐渐被血色浸染。
白伶毫不畏惧,以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看着勇烈侯,恶狠狠道:“你分明深受先太子恩惠,又和景帝不共戴天,如今却恩将仇报,认贼作父!”
勇烈侯面无表情道:“你是先太子旧部。”
“是景帝派你来杀我的吧?他为了羞辱你,让你接管东厂,而你居然心甘情愿当他身边的一条狗!”白伶上下看他一眼,冷笑一声,轻蔑道,“还是说,你真的是个太监,所以才自愿去当那东厂提督的?”
勇烈侯被白伶言语羞辱,却不为所动,他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