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离重山忽难越,农女去玉兰何以开3
黄金台似有铮铮之响,几人和抱大的龙柱瞪着牛眼俯视那些高位者。
凡踏进之人,无不觉每寸头皮都有颗龙头悬挂在上面,稍有不慎,便会被一口咬下整个脑袋,横死高堂。
这些自命不凡、傲气十足的高官之上,有一座千斤重的金樽,那是所有人不敢肖想的地方。同一时期,只有一个人可以坐上去。
君心难测,堂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严拒拉帮结派的人在朝堂上是混不下去的。李奉遥处事圆滑,别人的钱虽分文不过身,但自己背地里经商占地赚钱,偷偷放在别人腰包里。
自己就家财万贯,所以不会见钱眼开。不该帮的他连个屁都憋着不放,该帮的他自会出手。
朝中三大帮派,国公派——也就是皇帝他老丈人;权臣派——纪丞相和老李家;清流派——齐宏宪他“老家”。
国公派自然不许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担当大任。所谓“来历不明”,不是说李越不正当,而是李越从没在他们一派里显露头角。
清流派里面居然还有分歧:有的人说,齐宏宪曾来信多次提及李越,褒扬之意溢于言表,显然是他们这边儿的;还有的人说,齐宏宪一死,李越就到了风头浪尖,一时里功成名就咫尺之遥,难保不是有预谋。
权臣派,权臣派不说话,保持沉默。他们避嫌。
官家也被拉得左右摇摆。
但李越无论在将领还是民间都享有口碑,况且老将死的死,散的散,还剩多少拿得出手的人才。
正举棋不定,有人将他的手摁了下去。这个正是李放。
朝中正商议要事,旁边有小斯私自给公公报信。公公又在官家耳边窃窃私语。
官家一锤定音,“李越为利州兵都统制,即刻任职,不得有误!”
人声鼎沸的京城高楼,灰色的鸽子被人委以重任甩了出去,它往北方,冲着宋金战火纷飞的地方日夜兼程飞去。
它不再仅仅只是一直鸽子,还是和平的象征。脚上栓的这封旨意,将会给大宋带来数十年的太平安康。
当李越收到李放致仕的消息时,就知道没问题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数年不待见他的老爷子,却还是真正关切他的。
但这也更让他下定了决心要在这个位子上坐稳。从古至今,鲜少大将能功成身退。既然老爷子肯成全他,他也不会让他失望。他有责任保护李家人。
李越动作很快,旨意下达月余后,他将名单上七十八人家府通通查封。内奸、通敌、受贿、吃军备财……
这些沃在几十年深坑里的沉疴旧疾,被剖出来好大一块留着脓的毒瘤。
有的强抢民女,仗势欺人坑杀百姓的,李越也加进去了。倒也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这些人尸位素餐多年,他需要一些位子来安插自己人手,得有个理由把这些人赶下去。
至于其他,未涉及国事的,他便可睁只眼闭只眼。
不然明日利州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
这一下,动了有些人的窝,朝中三大流派躁动不安。是的,李越谁也没放过,不管后台是谁家的。一视同仁。
这些人正要开始叫唤,李越又是塞钱,又是塞人,连同曾经反对他的国公派也同样如此。那些人只好悻悻闭了嘴。
只能说,老兄下次麻溜点,不然唇舌之枪收不住。
朝堂上的人不会在意下台的是谁,也不会在意是谁上台,他们只会在意,自己这边的人是否少了,自己的利益是否动摇了。就这么简单。
国公派倒还比其他人多了些意外。
但其实在李越心里,他还是有不爽的,只是他觉得没必要因为一点不爽,去得罪皇后她爹。枕头风会让他很烦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徐糠来后,李越沉寂六年,从未得罪过谁,也从未有任何小动作。甚至自己当上了副统,也没有说仅仅把陆满勋提来放在身边。
此番这一巴掌,响得临安都听见了。
扇了巴掌又给糖,说明这小子做了长远的谋划,他对于国内的野心可能就止于此,但对于金,才刚刚开始。
他像只披着羊皮的狼,虽然众人当下有些懊悔,连李越他爹都在擦冷汗,但时间会证明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李越在那个施伊曾经喂他吃糕点的院儿里停下脚步,坐在秋千上。
这东西,还是她来了利州后,提了一嘴,“北方连个秋千的都没有?”
只是个疑问句,但他还是在第二日给了她一个惊喜。
院儿里那秋千还在,旁边种了两颗玉兰,耷拉着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有些东西,何必强求呢?你若当初不在此处栽它,将它带会南方,你这么细心会照料,必然长得漂亮。”
李越甚至不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