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仇怨原为此,风姓奇遇有此因
是不幸。”周昀对面的男人剑眉锋鼻,身着武服,语气迎合却不谄媚。
“风卿向来心为宇嵊,他不愿朝局动荡,不想犯险,今日之举,亦早在吾意料之中。”
“那接下来,君上可要让风司君了解您的良苦用心了。”
“他会的。”
低头前进的人,每各十几步便要跪拜,然后面前的刀斧才会打开,就这样复行数次,他才终于走到了一扇精致的门前。
“我主天恩,北方传报。”
门内传来两下响铃,门两边的侍从立刻将门打开一人的缝隙,不多不少。周昀对面的人已经退去了后室,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君主的会面。
“叩拜君上。”
“且报吧。”北川所有的动向都要第一时间送来他亲自处理,这是周昀规定的。
“北川来报,春季抗敌,天队折三百二十六,招三百四十二;地队折一千一百三十二,招一千一百一十;人队折三十七,招四十一;皇队折二十一,招十五。另辎重粮草……”
台下人跪着一字一句清晰的读着,不敢有一字读错,而周昀只是重复他的批阅程序,好像并没有听到一样。但就在传读的人读完所有的来报时,他却忽然开口。
“对于北川之事,你怎么看?”
“属下小小信臣,不……不敢多言,更不知宇嵊大势……”
“四军十二城之报皆经你手,这宇嵊之势,你是不知,还是不言呢?”
“君上明察,臣所受之书,从未逾矩私窥,君上所问,臣万死不敢妄言……”
信官早就大汗淋漓了,要说这么多城大小信报从他府门经过,他没有看过拿过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但那些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大一点他也知道不能犯险。
如今这堂上之人,不知道是试探,还是问罪,可够吓人的了。
许久,周昀才缓缓又说:“让你部将这北川兵员之事私传下去,仍然只报其增,不传其损。”
“尊君上口谕,臣且退下了。”
信官退去,退至门口,门外的侍从不早不晚的将门拉开,还是刚刚那么宽的缝隙。信官出门,如获大释。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四军之事,他都是传完就退,君上今日这一问,却是让他心悸不已,估计回去也得失眠好几天了。
“无趣。”周昀的笔停了下来,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世间之人都觉得为君者得意,却不知是如此的无趣。”
所见之人,无论亲眷下属,都是谨小慎微,不敢说错一句话。
“君上的兴致,本就不在朝堂之上。”书岸的帐后,刚刚的男人复出,身法诡异,让人难以觉察。
“敢说出这种话的,也就只有你了。”
“其实君上心思,世人知作不知,而世人所知,君上亦知,却互不点破,实在有趣……”
“哈哈哈……”周昀听完也笑,实在好笑,实在可笑。“吾也累了,改日再与卿长述,西南之事,望卿费心。”
“虽死不辱君命,臣退下了。”
……
待到周围再无一点声响,周昀神情微变,才缓缓起身走入了寝殿的一间暗室。
“你来了~”黑暗中并没任何生气,但是怪诞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我想我们的交易拖的太久了。”周昀冷冷的回答。
“久吗?数十载于我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我并不着急。”
“可吾的耐心却几乎消耗殆尽了。”周昀呼吸微变。
“我们当初说好了,你给我我想要的人,我给你踏平北方蛮夷的力量,可是人我还没有得到不是吗?”
“十几年了,我根据你给的位置和生辰讯息,无论是在册还是不在册的,我将整个金陵都翻了过来也没找到那个女婴,除非——你要人根本就不存在。”
“她当然在。”声音的位置反复变换,仿佛在周昀耳边游走,“若不是你在骗我,那就是有人在骗你。”
“有人……骗我?”周昀脑海中忽然一个惊雷炸起。
“为什么!谁会知道我在找这个女婴,又有谁知道我找她的作为?”这种可能太荒谬了,所以周昀宁愿相信是黑影在说谎。
“难得真的没有吗?”
周昀不说话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可如果有人谎报了那女婴的信息,那只怕我也没办法找到了。”周昀无奈摇头。
“不妨让我来试试吧。”黑影思忖片刻忽然说话。
“你?”周昀轻笑,“你被缚虚空,无形无影,能做什么?”
“那就,烦人王帮我借一副躯壳罢。”